一阵异样,为霜看着卫幽色的脚踝,却不知怎地,眼眶一热,眼泪在眼眶中晃了晃,还是掉了下来。
他对她别有所图,为何也甘愿做到如此?
在马车要坠崖之时,他若是先弃她而去,如何会有这之后种种?
为何?对我这般好?
脚上传来一股凉意,卫幽色蓦地睁开眼,却看见为霜眼中水雾朦胧,如梨花带雨。
他正要开口,为霜却用手背抹了眼泪,背过身去,道:“这风太大,竟把沙子吹到了本姑娘眼中,本姑娘可不是心疼你,你别自作多情。”
卫幽色语塞。
为霜却忽地转过身来,道:“你脚伤得这般重,为何不告诉我?是想让本姑娘背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吗?”
为霜接着数落道:“你自个儿的身子,都不知晓多照顾几分吗?”
看着似管家婆一般的为霜,卫幽色无奈地一笑,道:“是我的错,阿霜你说什么都对……”
红云飞上脸颊,卫幽色难得的乖巧让为霜没了再数落他的心思,为霜捂着卫幽色的嘴,道:“别说了,我先替你去采一些草药来。”
为霜说完便向溪边的幽林中走去,幽林深深,为霜忽又瞧见了之前的那只白腹锦鸡。
卫幽色受了伤,若是能把这只白腹锦鸡捉回去……思及此,为霜看那只白腹锦鸡的眼神便愈发幽深起来。
为霜装作没看见这白腹锦鸡似的往前走,不时地弯腰捡一颗石子儿攥在手心,白腹锦鸡也不知危险似的歪着头,悄悄往为霜跟前儿凑。
仿佛见到了被煮熟的白腹锦鸡,为霜心中暗喜,面上仍是淡淡的。
待到白腹锦鸡走到为霜身旁三尺处,为霜忽地转身,向白腹锦鸡弹了一颗石子,白腹锦鸡却似早料到为霜有此一招般,扑腾着翅膀飞远了,随后,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为霜。
为霜心有不甘,索性将手中所有的石子儿都向白腹锦鸡弹去。
白腹锦鸡却欢快地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跳上了另一棵树。
留给为霜的,只有一地的鸡毛,为霜看着地上的鸡毛,郁愤地道:“这白腹锦鸡怎的倒似成了Jing一般?”
为霜叹了一口气,便专心找草药了。
“竟是故交,蔚姑娘,许久不见……”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为霜转过身去,只看见一人一鸡,立在幽林晨光里。
“是你……”
为霜暗叫不好,果真是江湖遍地是仇人,她为何总是在落魄时碰见这些仇人?
她得意时,这群仇人连影子都没一个,她落魄时,他们便上赶着来了。
白采琚也就罢了,又碰见了这孟神医,她上次拔了他的胡子,这次碰上这孟老头,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起来,这孟老头不该是在宜诸山么?怎的又来了秦国?身旁还多了一只白腹锦鸡?
“孟老头,你的胡子长得真好看。”
孟神医冷冷道:“全是托蔚姑娘的福。”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拔胡子了,山高路远,咱们江湖再见罢。”
为霜说完便要走,孟神医却叫住了她。
孟神医冲为霜摇了摇手中的药草,忽然笑眯眯地道:“你可是在找这株药草?”
为霜身子一顿,回过头去,看着孟神医手中的药草,这的确是她找了许久的药草,若是错过了这一株,找到下一株药草,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孟神医一向大人有大量,这药草不如便让给我罢?本姑娘回头给你银子,你开个价便成。”
孟神医笑道:“给你倒不是不可,不过,蔚姑娘瞧着并无甚伤,为何找这株草药呢?可是为他人所寻?”
为霜也懒得遮掩,道:“是为朋友所寻。”
“倒是难得,蔚姑娘不妨引老夫去瞧瞧,若是蔚姑娘的朋友合老夫的眼缘,将这草药赠与你亦无妨。”
为霜皱了皱眉,却忽然想起,孟老头的医术很好,而卫幽色受了伤,这般一想,碰见这孟老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朋友受了伤,扭伤了脚,烦请孟神医诊治。”
为霜叹了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便不捉弄这孟老头了,但如今卫幽色的伤要紧。
孟神医只是摸着胡子,笑而不语。
为霜引着孟神医到了溪边,卫幽色正靠在树上,见为霜身后多了一人,也不诧异,淡淡道:“卫幽色,不知前辈是?”
“孟平章。”
“久仰。”
“卫公子的大名,亦是如雷贯耳。”
为霜却是记挂着卫幽色的伤势,催促道:“孟神医,不如先给卫幽色诊治罢?”
为霜朝卫幽色使了一个眼神,卫幽色立刻会意地道:“有劳孟前辈了,我昨日便正了骨,不知……”
孟神医上前查看了一眼卫幽色的伤势,面露赞赏地看了卫幽色一眼,摸着胡子道:“公子的正骨之术倒是令老夫汗颜,不过公子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