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师起哄:“索脚认作干妹妹吧!”(索性认了干妹妹吧!)
狄秋有板有眼地说:“那不行,桐桐90后,90后不兴认干妹妹了,说出去要被人说老土的,我们不用挂兄妹名分,但有兄妹之实,这种境界更高!”
安妈妈忽然开口:“小狄这张嘴巴么,活的能讲得更活蹦乱跳,死的么也能说成活的。”
她把原先扣着的麻将牌一一翻起来,狄秋给桐桐倒了杯水,桐桐不吃香烟了,浇了点水在烟灰缸里,还喝了一小口水,说道:“我看看啊,这把么我估计祝老师已经听了,安妈妈和小狄么估计还没有。”
祝老师笃悠悠地说:“否要瞎讲,我是?听了哦。”(别瞎说,我还没听牌呢。)
桐桐伸长脖子张望,琢磨了阵,恍然大悟:“晓得了,你等六九万!”
祝老师打了个手势:“观棋不语真君子哦!”
桐桐道:“我是小人与女子里面的女子呀。”
安妈妈道:“唔倷葛牌么,囊等万子呐,等筒子歪,哀张九万唔倷自家打忒格,摆到呲我搭来啧。”(他的牌,怎么是等万字呢,等筒子,这张九万还是他自己打掉的,放到我这里来了。)
她接着说:“估计上去么三筒,六筒,筒子阿?看见诸何,有的打了。”(估计是在等三筒,六筒,筒子都没看到什么,这把牌有的打了。)
桐桐吐吐舌头,冲狄秋使了个眼色:“还是安妈妈老麻将。”
狄秋微笑,大家都笑,桐桐说:“还没多晚了,开过来一路都是雾,也不敢开太快,快速路上都堵车了。”
狄秋道:“苏州蒙蒙的也蛮好看的。”
祝老师笑道:“小狄你是苏州怎么样都好的,铁杆粉丝歪。”
桐桐看着狄秋,笑盈盈地说:“不然么也不会留在这里不走了歪,估计是心上人在这里,爱屋及乌。”
“小狄高中才过来读书啧啊是?比桐桐大两届?”(小狄高中就过来读书了是吧?比桐桐大两届?)
“我和安妈妈的昊昊一年的啊,狄秋你上次说你高中是一中的啊是?”
“啊?市一中啊??听讲歇过歪。”(市一中?没听你说起过啊。)
狄秋说:“恩,我高二转学过去的。”
恰轮到他摸牌,是张九条,狄秋捏着牌,没有动,桐桐凑过去看狄秋的牌,道:“是要好好想想的。”
她的身子贴狄秋很近,狄秋胳膊一热,抽出了手,摸摸鼻梁,手伸得老长,把那张九筒摆到了祝老师面前,笑着道:“祝老师你该不会是要九筒吧?”
祝老师道:“安妈妈分析得格囊有道理,倷囊?听进去呐!我么等六筒!”(安妈妈分析得那么有道理,你怎么没听进去呢?我等六筒!)
安妈妈笑了笑,狄秋也笑,嘻嘻哈哈地又打了一轮,风平浪静,谁也没胡牌。桐桐坐直了身子,捧着玻璃杯子喝水,也不声响了,光是看着大家打牌。
眼看要流局,外头响起了敲门声,狄秋去开了门,原来是个中年女人来送大馄饨和酒酿圆子。女人个头不高,素面朝天,皮肤蜡黄,眼皮也有些浮肿,衣装倒花了些心思,长袖印花裙子陪黑色底`裤和一双黑皮靴,一头栗色头发贴着头皮,只到齐耳的长度,见了人便熟络亲热地招呼:“小狄你们啊要再加点什么?刚包好的春卷啊要吃点,甜的咸的都有的?还是加个炒面?桐桐来了啊?啊要给你拿个枕头垫垫,这个椅子坐得不舒服和我说哦。”
桐桐摆了下手,和女人道了声好,狄秋把馄饨端到了她手边,给安妈妈上了酒酿圆子,没人要加菜,大家都说,谢谢老板娘哦,你忙去吧。女人便也就拿着空了的托盘笑笑地出去了。
祝老师和安妈妈道:“特为喊殷夹里放呲点糖桂花。”(特意让殷某某放了点糖桂花在里面。)
桐桐闻言,抄底连舀了几勺,她的馄饨汤里只有葱花,两滴麻油被她搅混了,她错愕道:“啊?那我怎么没有呢?”
祝老师无奈道:“倷吃馄饨吃啥格糖桂花啊?”(你吃馄饨吃什么糖桂花?)
“孕妇口味都很刁钻的,祝老师你不知道?你家董老师没和你说过吗?”
“祝老师三筒啊要?我张三筒还是打打忒吧,弗抗啧,呒啥抗头。”(祝老师三筒要不要,这张三筒我还是打打掉吧,不藏了,没什么好藏的。)
“小狄,你啊要吃馄饨?你晚饭吃了什么啊?”
狄秋笑笑,说:“你吃吧,我怕烫。”
祝老师道:“吹吹么才弗烫啧歪,”他一看安妈妈手边那碗小圆子,“放忒歇,冷冷再吃哦。”(放一会儿,冷冷再吃。)
桐桐吃馄饨,慢悠悠地说:“吹吹么就不烫了歪。”
祝老师面上一僵,桐桐半边身子还紧贴着狄秋,哧哧地笑,不紧不慢地吃馄饨。祝老师没响了,摸了张牌,也不翻过来看,就用手塌(摸),越塌越高兴,越塌神情越松弛,忽而是眉开眼笑,翻过了牌,道:“自摸!三筒!”
安妈妈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