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险些带走他的女人生命的生命……罢了。
乖乖宝宝不哭不闹地睡着,脸色依旧透着健康的红润,孩子只早产了半个月,几个太医都说没有大碍,可当寻常孩子来看,吃过nai的女儿恬静娇憨地睡着,皮肤滑嫩,霍蘩祁见他一直看,略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抓过他的一根手指,轻轻碰到了女儿的脸颊。
新生婴儿的肌肤又娇又嫩,步微行露出一丝讶然,霍蘩祁咧嘴偷笑,看着他,僵硬的食指仿佛定海神针似的戳在女儿脸上,动都不动,然后,小家伙伸出舌头舔了舔,但是添不到,便不满足地轻轻嘟起了小嘴。
霍蘩祁怕他下手不知轻重,没的一指头戳疼了女儿,将他拽回来,“嗯,替她起个ru名罢。”
步微行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个丫头,虽然还未长开,那淡淡的眉,细长的眼,活生生一个泥人捏的似的他。
莫名地,想起了数月前被送出宫的狼崽子团团。
它回到了深山之中,做它优雅高贵的雪狼去了,分别那天,霍蘩祁眼眶都是红的,很不舍。但是她却打哈哈说,团团占用了未来孩子的名字。
话也不错。
他微微敛唇,露出一丝笑。
霍蘩祁总算见他的脸色云销雨霁,松了大口气,将脸埋入他的怀里,“一时想不到也没甚么。”
步微行道:“唤作‘安安’罢。”
母女平安。
霍蘩祁喜欢这个名字,直点头。
宫中日月颇显冗长,等安安一天天长大,霍蘩祁也出了月子,才办了满月酒,
那日宫中没什么人庆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看了场皮影戏,用了晚膳,又去赏月看烟花了。仿佛太上皇与太后都是宫中隔离在外的人。
霍蘩祁后来问了,才得知苍鹰的祸事,倘若不是她昏迷两日,步微行当时那状态,会直截了当不问情由将喂鹰的宦官尽数斩杀了。
他不信神明,那两日,却求遍诸天神佛,换她安稳,又如何敢造下杀业?
即便到了今日,那几个内侍官的脑袋依旧悬在脖颈上,只是步微行与太上皇之间的关系却一日冷似一日,每每提到公公半个字,不论他们说到了什么,他会瞬间拉下脸,霍蘩祁渐渐地就不提了。
二十年的心结,要解开,如水滴石穿,非一朝一夕之功。
霍蘩祁偶尔得了闲,会乔装出宫一趟。
袅袅在彼美人绸庄忙活得一进一出,脸颊上都是汗珠,她饮了两盏茶,袅袅才得空来与她说会儿话。
霍蘩祁进门前,便看到了对门顾翊均那明晃晃的招牌大字:斯君子。
她忍俊不禁。
她也不是没听过,她的绸庄私底下被人称作“美人店”,合着对面那家便是“君子店”,店中恰好一个美人一个君子,都是美貌清秀人物,又能干,在这一带颇受尊敬的。
袅袅拂袖,赧然道:“阿祁,你还笑我。”
她每回一羞臊起来,霍蘩祁就不笑了,然后诚恳地建议,“如今云娘师父身子也大好了,你们两人同居一家本来就算是屈才,如今你既然为顾翊均觉得苦恼,我倒有个法子。”
袅袅的水眸露出一抹困惑,仿佛诚心取经。
霍蘩祁便道,“我看中了银陵南城一块地皮,等我回头将它盘下来,也开一家店。你去打理。如此一来,你与云娘师父一南一北对立,既扩张了规模,面向更多商客,又让你与顾翊均离得远了,他就不能再近在眼前,惹得你不快了。”
袅袅垂了眸,不说话。
霍蘩祁看了她一眼,心如明镜似的幽幽一叹,“袅袅,其实这事,你还是早拿主意罢。江月前不久同我说过,左邯是身负婚约的,他家里人都盼着他早些娶亲,左邯恪守孝义,恐怕这事是水到渠成的事。倒是顾翊均,为了你如今连顾家公子也不做了,银陵诸多美人都盼着、排着队以候她青睐,可他如今过的却是清汤白水的老僧日子,也是很委屈了。”
袅袅道:“我没逼他。”
霍蘩祁点头,“是,你没逼他。但是袅袅,你年纪也不小了,嗯,虽然我如此说有点儿不大中听,但是你也快桃李年华了,这个年纪还未嫁的女郎真没了,倘若你是因着没娘家做主,我这个皇后给你撑腰。”
她是真心实意为了袅袅好,袅袅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就是这件事不肯听劝,“阿祁,想必皇上对你很好的。”
霍蘩祁愣了愣,继而微笑,“是啊。”
袅袅垂眸,食指交缠,温声道:“皇上不近旁的女色,让阿祁觉得安心,也从未有过我的苦恼。我……没法信他,也没法强迫自己接受。现在这边生意很好,我每日都忙碌着,有时忙起来,就不记得,自己还是个没有嫁人的十九岁女人了。”
霍蘩祁于是不再劝,但她一件事很好奇,回去问了步微行,“我记得,当初你与顾公子之间有一桩交易,他借纳妾之名替你安插眼线部署势力,你应允给他什么?”
步微行放下书简,眉眼掠过一抹恍然,他用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