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安和薛慧语相顾无言,见她哭来哭去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薛慧语问道:“九妹妹,你这般抗拒要许给于安思,是有心上人了么——”
“呜呜呜不是的。”何乐鸢抽抽噎噎地打断道,“我只是不喜欢于安思,我曾当众打过他,他也很不喜欢我,还对我有那么——那么——大的意见,我呜呜。我长在坊间,真的不求日后的夫君是什么权贵,只想他最起码是喜欢我的,他可以不那么帅,人品德行好就行,他也可以不那么有钱,言谈举止得体就行。”
薛慧语对何乐安小声道,“除了喜欢这条,别的于安思倒是挺符合的。”
“虽只见过一次,但我也觉他人还不错,性子与九妹妹很是般配,我想于巡抚这般迫不及待定下来,对九妹妹这孙媳妇十分满意才是。日后她嫁过去了,也不用受苛待了。”何乐安小声回道,于安思自幼丧父丧母,巡抚府只得爷孙两,横看竖看,这门亲事都是可以的。
薛慧语颇有同感,转而安抚地拍何乐鸢的背道,“那你现在想怎样,取消这门——”
“这般好的亲事取消作甚~”忽然,一把漫不经心的笑声轻飘飘地由外而来打断薛慧语的疑问,何乐安转脸便抑制不住欢喜灿烂地笑开了:
“你回来了。”
“嗯。”胥邪走至何乐安身边揽过她的肩,再自然不过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自他们成亲再无礼节的顾忌后,薛慧语对这亲昵的画面就见惯不怪了。可何乐安还是会羞答答地脸红,好像由蜜糖捏成的她倒给胥邪一杯温度适好的茶水,又不去看他,转而对何乐鸢道:
“九妹妹,你今年才十二,明年初春过了生辰也才十三,要到出嫁还要两年呢,若期间你觅到意中人,咱们便与祖母商量,若没有,但对于安思改观了,那大可顺其自然呀。”
胥邪道,“乐鸢。你要相信你六姐姐的眼光,瞧她便找到像我这般好的夫君。”
何乐鸢见他们甜甜蜜蜜黏黏腻腻的模样,更觉两情相悦的重要性,待哭得累了,她道:“六姐姐,六姐夫,我我,我不想回家,我今天可不可以——”
何乐安打断她的小心翼翼,“当然可以呀,慧语也留下来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琅琊居前三进三出的全实原木制,主接待亲朋的苍莲苑里,胥邪特意为何乐安打造的特大的奢华厨房中,三个女孩子对着食谱噼里啪啦地捣鼓,何乐安在她们的期待下,还用瓜果雕出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来,又捏了好些新奇的甜点安抚她们难过的心灵。
何乐安做了一大盘三色饺子又热了一壶酒还炸了些小菜,吩咐梨云她们送去琅琊居,顺道传话,而当胥邪从梨云口中得知,她今夜要与何乐鸢她们同眠,简直心塞又心碎,但少女心事总是磨人的诗,他不想打断她们叫自家娘子不开心,便也随她们闹了。
如花雨的小雪还在继续,今夜似乎没有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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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日,何乐安和胥邪被何老太太请回侯府别院一家小聚。
萧四娘的亲妹妹萧十二也在,似乎近来萧家闹了分家,萧四娘特意把妹妹请来府中小住,免去不必要的纷争,幸而她本分,寻常都是小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谁都有礼,倒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席上,不知怎的,说起学堂相关的事,何乐轩蹙眉道:“我辗转听同窗说起,贺一去边关征战了,威武将军还是执意要他娶邵莹媛,但威武将军夫人不同意,吵得收拾包袱上京找自个姐姐和女儿去了,贺二也闹腾要去京城,月中开始已经没有去过学堂了。”
深秋时,贺氏已经被当众处决了,邵盈秀也被流放了,卓逸伯府被贺氏搞得一团糟,可她死了还要祸害威武将军府,那由始贯切至终的自私自利之心,真真叫人唏嘘不已。
何乐鸢道,“我昨日出门参宴,听各府千金说。之前打算定下邵映雪的岐宁侯府如今定下文逸伯府的程玛丽,也不知岐宁侯府的人哪只眼睛瞎了,要了程玛丽这不亚于贺氏的祸害,还不如老老实实等邵映雪三年呢。”
“怕是看上的,是程玛丽背后的文逸伯府出身的媚贵妃吧。”何乐安笑道,有的人总以为同府出身,好歹有些情分,可她知道,若程玛丽求到程舒媚跟前,程舒媚是理都不会理她的——从前对人家爱理不理就算了还苛刻冷待,以后的人家岂是你想高攀便高攀的。
何三叔道,“算起来,过了明年。岐宁侯府再无作为,就要降级为伯府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地聊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至席散,何老太太留了何乐安在卧室里说体己话,后来还道:“你父亲把与你同龄的诗儿定给丞相府的公子了,他上次来信时,还问你过得可还好,托人送了些礼物来,等会走的时候,记得拎上,都是一番心意,你随便收下就是,道谢的事,祖母给你在回信上说了。”
“谢祖母。”何乐安道。“您身子骨受不得凉,我把药膳的方子都交给麽麽们了,或许有些方子味儿不太好,可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您别嫌弃了。”
何老太太笑道,“我嫌弃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