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胥邪,他就忍不住开启冷嘲热讽的模式,竟都忽略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了,这么一晃神,又记起赏红会那夜,她面对不依不挠的恶意哭得梨花带雨,顿时别扭地低嘲一声,道:
“不是迷路嘛,从这顺着游廊而走,穿过两扇半拱形的石门便能直达前厅。”
“谢了。”何乐安落落大方地道,带起水蓝色的裙摆,轻盈地朝他所指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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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春雨频密。淅淅沥沥的,总教人浑身发软不愿出门。
三月底,何老太太在何三叔生辰前,把亲事定下来了,两府你来我往的流程走得很爽快很顺利,嫁娶那日挑的是六月十五,虽不算赶,但也少了些权贵之家该有的庄严,好在这是萧娘子自个提议的,也不存在侯府故意给他们商贾之家下马威的意思。
屋檐雨帘下,几个女孩子坐在窗台边看景品茶吃糕点,谈完自个境况说起城中热事。薛慧语道,“前天吧,东方五上京了,因路途遥远,由她家嫡亲长兄送嫁。”
何乐安多少从胥邪那得知彭小伙是东方霓裳收买的,对于她的事,实在热切不起来,听过便算了,何乐鸢却笑道:“即便是冲喜,她也不亏了,上次才听父亲偶然提起,而今泰宁侯府可是庙堂上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她嫁的,又是侯府的世子。”
薛慧语虽已与东方霓裳姐妹情不再,但也不是见不得她好,便颌首附和道:“泰宁侯府已去世多年的老夫人是志逸伯府老夫人的嫡亲姐妹,似乎从前泰宁侯府艰难的时候,志逸伯府伸出过援手,所以志逸伯夫人求到京时,泰宁侯夫人许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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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不住的何乐鸢趁着难得的好天气,非拉着何乐安去逛街,到了繁华热闹的市集里,如脱缰的野马,呈现何乐安拿十头牛去拉都拉不住的架势,不过一会没看好人而已,她便与人在街上吵闹起来了,“哼,这扇子可是本小姐先看上的,你马上立即赶紧儿的松手!”
何乐安追过去,只见一约莫十四五岁,模样白净气质纤纤的少年,倔强地与何乐鸢抓住同一把扇子,拧了眉满是嫌弃地道:“是我先拿起来的,你这个恶女放手才是。”
“你!”被钉上恶女标签的何乐鸢恼了,唬道:“你信不信我再给你来那么一下!”
少年似乎对什么有Yin影,顾忌地退了一步,却仍抓住扇子,对张牙舞爪的何乐鸢温软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若敢,我便也对你不客气了。”
何乐鸢毫不惧这软绵绵的威胁,用力地将扇子往自个身边拽,见此少年也使劲拉起来,卖扇子的老板最是担心他家无辜又可怜的扇子,想劝但又不知道怎么劝时,何乐安一把抓住扇子中间的空隙处,笑道:“心头好可不是被你们这样折腾的。”
两明明暗暗都在较量的人,齐齐看向她。
何乐安轻柔地拨开何乐鸢的手又就势握住,朝少年微微一笑道:“上次巡抚府宴席一事。再如何,家妹也不该向你动手,这扇子便当我替她向你赔的礼吧。”话毕,手一扬,已递给老板一锭十两的银子,不待老板找续,牵住满脸不甘的何乐鸢走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柔柔地四两拨千斤后离去的身影,只听何乐鸢哼哼唧唧道:“六姐姐干嘛对他那般客气,赔什么礼嘛,巡抚大人可说了,我没错呢。”
“道理是没错,但行为错了。打人终归不对,巡抚大人不愿与你一个小丫头计较,你可不能觉得理所当然了,教别人以为这就是我们侯府的规矩。”何乐安道,“三哥对扇子没什么追求,我们出门一趟,给他带些好吃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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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时,何乐安和薛慧语都收到程舒媚送来的信和礼物,内容自是各不相同的,她手上琉金牡丹花纹的宣纸,满满的都是感谢,礼物倒是大同小异的京城特产。
时光好像被谁拉成缓慢的阶梯。日子就像山中小溪的水,无人搅动时,清澈地流过,她还是鲜少参加宴席,偶尔去女扮男装去富贵酒楼,或是熊叔家探望熊琳,又或是去胥府,平日遇上热闹的日子也会被何乐鸢与薛慧语连拖带拽地拉出去玩耍,就这般迎来初夏了。
五月末将到之际,何三叔生辰时,何乐安才知道他即将要迎娶的萧四娘子的萧家,竟然就是萧七的萧家。从不觉得世间会有如此巧合的她,被狠狠地囧了一把。
瞧着作为萧四堂弟的萧七带着萧四的嫡亲妹妹萧十二前来参宴,还一脸厌弃的模样,何乐安对身边的胥邪道,“幸好不是同胞亲姐弟,不然我会忍不住想挖了自己的眼睛。”偏偏就是那么一眼,巧合地叫这门亲事水到渠成般成了。
胥邪好笑道,“萧家明面上还没有分家,但内里早崩塌了,萧七性子不怎样,人品倒是还行,这些年皆劝住父母亲没有苛待萧四他们几个。可惜他们家大业大,纷争不是区区一两房的事,萧四还算坚韧,死死守住属于其父母与弟弟的那一份。”
权贵有权贵的规矩,男女成亲前一个月是不能见面的,因此今日何三叔的生辰宴,萧四没有来,萧七与萧十二作为代表,占了一席之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