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不很能吃辣,高玉兰还特意寻了家新派的川菜馆。
到了地儿才发现刚好有人包下了一半的场地在搞婚宴,只剩下靠窗的几桌,用来招待是散客。
韩梅站在大门口朝里张望了一眼,回头跟妈妈说嫌这儿吵,提议要换一家。
高玉兰皱眉:“哪里吵了嘛,豆是要闹热才好去晦气。而且已经都通知好大家了,临时换了找不到好麻烦嘛。”
韩梅只好无奈地跟着众人进去。
他们才坐下没多久,亲戚们也陆续到了。来人除了之前和陈晨碰过面的大姨和她丈夫,还有韩梅寡居的二妈和韩梅的姑姑两口子。
因为怕吓到老人家,韩红兵这事儿没敢让韩梅在农村的爷爷nainai知道。
韩梅点菜时特意挑着骨头多的水煮鱼辣鸡爪,谁知还是堵不上二妈的嘴。
二妈向来话多。她看不起高玉兰生了个女儿,一直拿这个说事儿。之前韩爸被抓起来的时候,二妈就开始上纲上线,叨叨说家里没有个男人不行。把高玉兰气得不行!
因此韩红兵一没事儿,高玉兰就把人请过来了,当面示威洗刷冤屈。
谁知二妈还是那句话:“不是我说,市场头的人为啥子要合起伙来欺负大哥嘛?还不是晓得你们俩个没得儿子撑腰噻。要是实在是没得儿子,来个女婿也像回事嘛!照我说老大屋头的姑娘也不小了,还拖到不肯找对象,勒豆是不孝顺老。”
韩梅一头黑线,赶紧截住话头:“二妈,这两个事情没得啥子关系的。”
“咋个没得关系嘛!二妈跟你讲,你先头进来的时候外头的婚宴看到了嘛?勒个新郎官儿看到至少40有了嘛,旁边新媳妇儿也就最多就是大学刚毕业嘛。这个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是豆腐渣了哦!”
韩梅就知道她要拿婚宴说事儿!无奈换不成地方。她尴尬地:“也不一定噻,现在的化妆师技术都黑好,说不定新媳妇儿只是不显老。”
“显不显老还是其次,再拖下去,娃儿都要生不出来老!”
高玉兰被说到了忧心处,心头不由火起:“你们看她作嘛!之前好不容易大姨妈的朋友有个儿子也在申市工作,介绍她去相亲,结果她第一面就把别个气起走了。你们看她啥子时候把我气死了,她就高兴老。”
没想到公审大会来的如此突然!韩梅忙安抚地搂住妈妈:“今天儿是爸爸的好日子,您老人家好歹给我点儿面子嘛,就不要在陈晨面前拆我台了嘛。”
“小陈儿也不是外人嘛!”高玉兰自觉失态,可还是愤愤不平地对陈晨嘟囔:“你说阿姨说的对不对嘛。”
陈晨听懂了个大概,此刻却一点挡箭的意愿都没有,淡淡一笑:“这也没什么,女大当嫁嘛!”
陈晨的附和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个大妈争先恐后发表意见。
她大姨忧心忡忡地拍着韩梅的手背:“听说申市剩女多得遭不住,个个周末都有人拿到照片在人民广场相亲,队伍头,男女比例都是3:7老!”
高玉兰拔高了声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不就仗到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嘛!反正趁到她勒回儿回来,你们就加油给她安排。我也不要求别个大富大贵,反正你们看到差不多的就得行。”
“妈!我自己会看到办的!”
“由着你个人找,连口乞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二妈就等着这句话呢,她点开了手机相册,就给旁边的高玉兰递过去:“刚好我一个牌搭子的儿子也是单身,屋头有钱得很,是做茶叶生意的。”
高玉兰是直肠子,一看照片就皱眉:“这人啷个这么丑哦,看起比梅梅起码大十来岁哦?”
大姨也凑过来,认同地点点头:“豆是豆是,长得跟电视上那个演二人转的差不多了。”
“长得帅有啥子用嘛,又不能当饭吃。大点儿得才晓得疼人噻。”二妈理直气壮。
她催着高玉兰把手机给韩梅递过去:“你也不要嫌弃别个是离过婚的,人家屋头可是有房有车的。而且娃儿也黑小,你嫁过去从小就带起,娃儿还能不拿你当亲妈啊?你要是觉得可以,我明天豆安排你两个约起见个面。”
韩梅不肯伸手,倒是陈晨接过去了,他低头看一眼,鼻子里一声闷笑,才又把手机递到韩梅面前:“看看吧,好歹算是明星相,买大的送小的,保证你过门就当妈。”
韩梅嫉恨地看着叛变的陈晨,他看戏一般把脑袋搁在手掌上,脸上似笑非笑地,就等着她什么时候坐不住,主动跟大家坦白恋情呢。
她逆反心起,更加不愿意在这时候坦白了。
她能赚钱养活自己,为啥会因为没有男人就受人欺负。
她也知道,直接把陈晨搬出来,能立时堵上她们的嘴。可这治标不治本呀。
她说自己有男友,她们就会转而问什么时候结婚,等她结婚了,她们又会追问什么时候生孩子。
三姑六婆总会在这里,不离不弃。无论她户口本上婚姻状况已婚,也永远能被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