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觉的盛老二是他家准快婿,盛家也早把张家姑娘看作准儿媳,就等着过府下聘成其好事,张姑娘自己并没有什么意见,就只盛槿殊死反抗,然反抗一如既往的无效。
盛槿觉的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接着一场悲剧,每天怀里抱着拉屎撒尿的宝妹,还时不时的瞧着大哥大嫂腻歪,脑门上顶着一个专克自己的未婚妻,这日子还有甚可过的,死了算了。
不过盛槿到底是不舍得死的,将就过吧。
于是一年之后,张家姑娘如期进了盛家门,盛槿也在军中谋了职,从此告别他跟媳妇们的风流史,夹起尾巴做好人。
解决了盛家最麻烦的老二,顾莞跟盛鸾有种功德圆满之感,哪有爹娘嫌弃自家崽子的呢,都是爱而已。
俩人难得闲适的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顾莞歪在盛鸾身上说道:“咱这四个小崽子里头,就数老二最像我,想想我自己当年,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京城纨绔,真是自惭行愧啊。”
“你还知道自惭行愧呢,知道你那会多么欠揍吗,还不是因为遇上我,从此人生平坦幸福万年长,你得感谢我。”
“谢谢你啊。”
“不客气。”
“不过说真的,咱这二媳妇的确不错啊,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关键能拿得住老二,瞧见没有,俩人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盛槿那头犟驴,终于找着能牵住他的人了,我这心里都圆满了,真的。”
“我告你啊媳妇,越是能蹦达的蚂蚱,越容易被人克制,不制服帖了不算完。”
顾莞噗哧一笑,两口子又傻乐了半天,顾莞又道:“我瞧着咱家阿鱼像是有了。”
“有了?那你不早说,找个太夫来瞧瞧啊!”
“去,你别吱声啊,咱老大是个什么Jing你不知道吗,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没准两口子早就知道了,故意瞒着不说呢。”
“这是好事啊,作甚要瞒着啊?”盛鸾表示十分疑惑。
顾莞翻了个白眼,“你这就不知道缘故了吧,想想是什么重要日子到了啊?”
重要日子?盛鸾眼珠子一动,恍然大悟,是顾昀忌日要到了,小两口肯定要回淮南的,这是生怕家里知道她有孕后拦着不让去。
盛桐这小白眼狼,到底还是向着媳妇,居然跟家里一个字都不透。
“可是这长途跋涉的,又是行船又是马车颠簸,能行吗?”
顾莞道:“不行也得行啊,这俩小的都到了要瞒着咱的地步了,你觉的拦得住吗,再说了,能拦吗?”
那还真不能拦,想起顾昀来,盛鸾这心里就堵得慌,转眼都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释怀,唉,那可是他这辈子最难得的兄弟。
提起他来,两口子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这是俩人心里的痛,顾昀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俩人关起门来哭了许久。
顾莞扑在盛鸾身上哭的都要背过气,“盛鸾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偏偏是我大哥呢,我真的真的……”
顾莞泣不成声,盛鸾这个大男人都没能忍住,更没有多余的力气劝慰她,嘴里语无lun次的不停重复着跟顾昀相识的点滴,顾莞听到入神的时候,会暂时止住哭,他说完了一段便又继续哭。
顾莞从来不知道自己大哥受过那样多的苦,她只后悔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再对他好点呢,然而再后悔都无法回到过去,越是不能挽回就越伤心。
“景翕怎么办呢,阿鱼这么小就没了爹,咱得对他们娘俩好点。”这是顾莞当时说的话,可是后来证明,做什么样的弥补,都不能缓解失去顾昀的痛。
所以盛家人对顾知鱼的纵容跟疼惜,已经超出了一切,哪怕她因为长途跋涉没了娃娃,他们都不能说什么,都无法拦着她回去。
盛鸾叹了一声,“我就是怕她伤了身子,回去见了她爹,难免会伤心,月份浅的时候最容易出事的,回头嘱咐盛桐两句,票号的事能不忙就暂时撂了。”
“这样吧,我跟他们一道过去,路上我也能照顾她,再者好几年没瞧瞧大哥了,我也想看看他,阿鱼这孩子懂事,知道咱们的用心,不会多想,怎么说也是个天大的好事,大哥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说的在理,就这么定了吧,你回去可克制着点,别招惹她们娘俩伤心,可以的话多待一段时间,你也去陪陪景翕,她一个人怪不容易的。”
“我知道。”顾莞又要抹眼泪,盛鸾没拦着,任由她哭了个够。
第二天的时候,顾莞便去找盛桐两口子,说明自己想跟他们一道回去的事,一家人不用挑明就知道各自的用意,盛桐当然求之不得,家里人跟他一样用心,这比什么都好。
于是顺理成章的,顾莞跟着小两口去往淮南,前路虽然遥远又充满未知,但因为有彼此相知的爱人,有互相疼爱理解的家人,一切都变的明朗与无所畏惧,即便无法弥补以前的伤痛,却可以最大程度上慰藉受伤的心。
不管是顾莞盛鸾,还是盛桐顾知鱼,在面对顾昀的时候,都可以由衷的说一句,我们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