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林泷给自己买了一把锋利的军刀,许下的生日愿望是,一定要在二十九岁前,把刀口刺进周时扬的皮rou里,跟他同归于尽。
她是一个疯子,杀人与自杀都是很正常的事。
不能再拖下去,她想念父亲,想得要死。
总给人添麻烦,害了黄一安的一辈子,姜弋也不要她,除了父亲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给予她理所当然的归属感。
林泷想她的父亲,想变成幼年时小小的一团骑在阿爸的脖子上,无忧无虑的。
可姜弋回来了。
她又想陪着姜弋。
姜弋跟爸爸一样,是她心里的大英雄,待在他的身边全是满溢的归属感,免去她多年的无枝可依。
姜弋是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如果让他知道,年少时留下的恩怨波及到别人的人生,他会过意不去,会难过的。
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完美的一生。
一安哥不会跟许姜弋提这件往事,一宁也答应过她不会说,现在只要周时扬去死,许姜弋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杀人的刀在搬家时被她藏于车子的后备箱,车子停在许姜弋的车库里,她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师傅快一点,离姜弋家越来越近,她得在他找到她之前把车开出来。
站在高台上的许姜弋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入口处,婉拒了原本定好的记者提问流程匆匆下台往外走,还没走出会场大门,耳边就传来了刘续的吼叫。
分别不出声源处,手机放在外套的兜里,衣服在林泷那边,他的心口涌上强烈的不安,一声一声地喊她的名字,先两声喊水水,没听见回应就叫起大名。
林泷,林泷。
许姜弋这么喊她时,她要敢还不理,他就要生气了。
他往女卫生间找了一圈后没看到人,推开临近的防火门打算去停车场,送他和林泷来的司机在那边等。
林泷算好了一切,唯独把钱义明的皮糙rou厚忘了,一把刀口浅的水果刀刺激肥胖的啤酒肚里,血流了不少却没伤到要害,钱义明躺倒在地上,一半是因为失血,一半是因为吓得,裤裆处一股子尿sao味。
涣散的目光离瞧见来人赶忙喊了声许总。
正常人见了这血淋淋的一幕都会马上报警再打120,此时此刻的许姜弋不是正常人,他没忘记刘续的嚎叫,林泷不见了,脑子里全是不好的预感,一步一步走近躺着的人。
“怎么回事。”
年轻时三天两头打架,头破血流的场面多了去了。
钱义明不知道许姜弋跟周时扬的过节,他只知道林泷是被男人轮过的破鞋,一个婊子还能勾搭上许家嫁入豪门,送他几套房都不肯,还他妈想捅他杀人灭口,得亏他福大命大。
她半只脚踏入豪门就敢跟他横,他非得把她伸进去的半只脚拉出来。
认为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钱义明下腹的血还在缓慢的流淌,声音虚弱无力,把林泷的那段曾经详细叙述给一旁的男人听。
外面120急救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Jing神体力已经透支,眼前模模糊糊一大片,没看清许姜弋晦暗Yin沉风雨欲来的脸。
最后总结道:“许总,林泷就是个被人玩烂的贱人,她配不上你。”
钱义明想,立了个清纯的初恋人设,把铜川的许家骗得团团转,最后还是露出狐狸尾巴。
她死定了。
蹲了一会儿,许姜弋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了扶身后的墙才站稳。
接着下一秒,瞳孔无限地放大,暗流涌动,翻江倒海,目光往下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抬起整个脚掌朝对方的伤口肆无忌惮地踩压,如同在碾碎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蚱,声色Yin凉,“死了是便宜你,生不如死才是你的命。”
哪有死这么简单的事,生不如死的活法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