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芙蓉</h1>
梨娘趴在地上,头上响起夏春粗哑的声音,她抬头去看,见她凌乱披散发髻,眼角shi润像是哭过,脖子上还有细微淤青的痕迹。
“他要杀你?”梨娘抬手有点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可思议的打颤。
方才发生的那一幕,直到现在她还后怕着,那双平日里含笑的眸子透着猩红嗜血,似乎恨不能杀光所有。
叫人心惊胆战。
她咽了咽口水冲刷干涩的喉咙,可心跳的厉害,抑制不住。
夏春摇摇头,“他不会杀我的,不然荣王可饶不了他。”说着还故作轻松的笑起来,只是笑容未达眼底,她还记得他掐动骨节咯咯作响时,面容崩溃急切渴望她的下落,和一年前出征时调笑从容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还记得他当时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她们的交谈,眼里是呼之欲出的霸道,不容分说配极了他的身份与地位。
可现在……
落寞失了神色。
“你不打算跟他回去么?”夏春试探性的问。
还回去么?
可开弓哪有回头箭。
梨娘摇摇头,并未答复,她掌心撑地晃悠悠的站起来,一身男装称得她英俊挺拔。
“那你准备去哪里。”夏春还有有些不适应她女子的身份,见她模样依旧忍不住的心动。
还能去哪儿。
当然是哪里都不会去。
元昭刚查完这里,相对于条条路段巡守的外边,沁园春才是最为安全的。
“妈妈说明日会举行花魁竞选,到时候鱼龙混杂,离开时会更为安全些。”夏春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先住我那边。”
梨娘点点头同意了,为了防止楼下有暗桩看守,梨娘换了身下人的着装,借着托盘遮挡趁着时机从房内混了出去。
夏春脱离了奴级,再加上有荣王垂青,身份自然也不同凡响,老鸨巴结都来不及,腾出后院的小屋打扫干净留给了夏春,那后院也不常有人来,清静雅洁到是个避难的世外桃源。
梨娘是打定主意不出门半步,一天下来扭到的脚休养休养好了很多。
靛青闲来无聊好奇的问她怎会知晓侯爷会来,她不作答看向窗外想起了前世,那位荣王便是在众多皇嗣争权中笑到最后的人,既然她知道,元昭肯定也清楚,元昭的侯爵并非军侯爵位,想找她出来,其中之一的法子便是与这位日后的官家合作,且荣王的人来的不是时候,她留了心眼躲在床下,此举虽兵行险招,却胜算很大。
靛青还在看她等待着她答疑解惑 而梨娘笑着摇摇头继续看着远处的天,心安宁平和。
元昭,再有一天我们彼此各别天涯。
她垂眸,零星点点的亮。
第二日。
一早就能听见外边吵吵嚷嚷的声音,梨娘和靛青打了个地铺, 朦朦胧胧的就瞧见床上的夏春已经梳洗打扮,对着铜镜描眉,贴花钿了,似乎这次的花魁竞选仍有她,但也只是走个过场,毕竟夏春不是沁园春的人了,可来的人大多是来瞧她的,为情郎断了红倌,守身如玉,这般痴情女子生的是如何模样。
“这么早就起了?”梨娘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着实像个初经人事抱被懵懂的恩客。
“不早了。”夏春带好一对耳坠,对着铜镜看向地上衣裳半开的人笑了笑,“往年都是这个时辰。”花魁竞选,恐怕外边都挤满人了。
她穿的很素,较之之前的明艳,现在完全是清丽脱俗,干干净净的模样全然不似青楼女子。
高洁不染。
梨娘见她并不抹粉,两颊没有颜色,于是撩开被子捡起桌上的眉笔拉伸了弯长的黛色,又而点了绛红在颧骨出画了仲夏的菡萏。
美而不妖。
身旁的小翠拍手叫好,“李少爷,真真风流才子啊。”她书读的少,搜肠刮肚的找词形容。
“下午我还要去荣王府唱曲,”夏春起身福福身子,“到了花魁游行的时辰回来,那时我们一起走罢。”
梨娘答应下来,却也是清楚带上她不是明智之举,之后道阻且长,可要是不带她,等到元昭知晓也绝不会放过她。
睡意顿时消去大半,也不打算再睡,伸着懒腰开始穿衣服。
靛青瞥见铜盆里是用过的洗脸水,忙不迭的端着面盆倒水去了。
早朝,百官谏言上奏出了件怪事,陛下无缘无故的发了顿火将太子关了禁闭,太子党羽也被削去了职位,唯独以太子马首是瞻的王尚书竟没被处置,其中蹊跷在身处官场上的人Jing不是猜不出。
看来这天是要变了。
荣王府
“昭卿还是你手段高明。”书房中的长桌前,一身黑色锦缎的男人弯腰题字,白色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字体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荣王这时候应不是想与我谈笑手段的吧。”木椅上的人起身要走,“我还需找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