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庞大的灵力融入自身,让她迅速成长为了成年的样子。
与此同时,身体机能也在日益衰败着。
不过十年的时间, 她就已经到了快要无法自己走路的地步了, 每日里有漫长的时间是在昏睡,吉尔伽美什时不时会从她的身上掠走大量的魔力缓解她的情况,但是对于已经和大圣杯连接了一部分、早已拥有了无限供魔的阿陶来说, 这种行为无异于杯水车薪。
后来的某一天, 吉尔伽美什问了卫宫陶一个问题。
“你后悔过吗。”
“……后悔?怎么会。”
半坐在床上,靠在一堆软枕之中的卫宫陶摇摇头,叠放在被上的一双手瓷白如玉, 美好的犹如艺术品一般——完美的无可挑剔, 却也如同只能摆放在橱窗之中的物品一样,没有丝毫的用处。
吉尔伽美什捏着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连瓷杯都拿不起来的纤细手指, 猩红的眸子耐心的盯着她苍白的脸颊。
“我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即使如此你也要原谅那个女人嘛?你应该知道吧,那个女人最初把你生下来的想法根本就只是想要让你替代自己的孩子,即使如此你也要原谅?”
全知全能的王冷漠的望着床榻上日益消瘦的银发女子, 却伸手拽了拽她身上滑落的毯子。
“啊……当然要原谅啊——这人类的躯体和十余年的寿命毕竟是真实的,也算是她提前支付给我的报酬;所以不做出相应的回报可不成。说到底,这也是我等接受人类香火的神兽职责所在呢。”
阿陶笑着回答道。
她的态度与其说是原谅,倒不如说是根本没有恨过。
不曾在意,也不曾憎恨,对母亲和妹妹的感情寡淡得很,完全不是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或者姐姐对于妹妹应有的感情。
那种情绪的波动,与见到路边被雨水打落花瓣的娇美花朵时生出的怜惜之情并没有什么两样。
曾经与她交谈过的伊斯坎达尔甚至说过,这是个可怕又可悲的孩子。
英雄王不会否认——倒不如说,她那种纯粹到近乎残忍的理智,正是她的奇特魅力所在。
所以他永远不会像对待骑士王的少女一样戏谑的心态看着她。
说到底,神兽本来就是和人类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啊,那又何必把对人类的评测方法放在她的身上。
他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得到过无数美丽的女人,反抗过神明,杀死过神兽,甚至与“兵器”交过朋友,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矛盾复杂却又纯白纯粹的女性。
吉尔伽美什百无聊赖的捞起一缕银白的发丝绕在指尖。
不过没关系,这女人是“帝宝”,天生注定就该是只属于王的宝物。
——所以这是我的东西。
即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宠爱的珍宝正渐渐走向死亡,吉尔伽美什依然不会阻止她的选择,当然也不会停下他刻薄的嘲讽。
正如她自己所说,这是她作为神兽的职责。
只不过……这份挥之不去的不甘与怒意,又是从何而来。
本来只是打算把她作为闲极无聊打发时间的消遣,居然连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沉浸到这场闹剧里面去了吗。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啊。”
面对银发女子意有所指的发言,吉尔伽美什眉头都没动一下。
“陛下,我想出去看看太阳可以吗。”
黄金之王早早换下了黄金的铠甲穿上现世的衣服,唯独一头柔顺的金发依然如阳光般耀眼,他坐在女子的身后,用自己的肩膀代替了她之前拿来靠着的那些柔软又温暖的枕头,“你这样的状态出去是想把自己折腾死吗,留在这看我就行了。”
阿陶无奈的笑着:“好吧好吧,黄金之王的确比太阳耀眼多啦,那我看看王就好了。”
英雄王冷哼一声,未曾对她的回答做出任何的评价,只是在对方睡着之后,托着她的颈子让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年轻的女子在自己的腿上继续沉沉的睡着。
不过当她睡醒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从室内转到了庭院,眼前第一眼看到的景色就是夕阳绚丽的余晖,言峰绮礼站在她那把藤木躺椅的旁边,安静的同她一起注视着日落的方向。
“看起来你醒的还算是及时呢,能赶上日落,不错的运气。”
“嗯……果然。”
年轻的女子轻轻地笑着,眼底映着落日的余光。
“真的很漂亮啊。”
那般美丽的景色,却只是单纯的映在她的眼中,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真正波澜。
她现在只是在履行“活下去”的要求和义务,至于她自身的感情大概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言峰绮礼无比深刻的认知到了这一点。
眼见着她似乎又要重新睡去,言峰绮礼却开口了。
“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活的欲望吗。”
“没有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