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不过上次陈溶说过,母亲带了一大叠银票呢,许是进献了许多香火钱求到的,应该会感动菩萨。
她嘴角翘起来:“谢谢娘,还有祖母。”
罗氏拍拍她的手:“我就在这里陪你,阿玉,你一点不要怕。”
其实罗氏想哭的不得了,她自己生过孩子自己最清楚,那是多么痛的一件事,而今轮到女儿身上,她想想都觉得好像要割自己的rou,但她不敢哭,怕女儿害怕,只能拼命忍住了,等真的临到那一刻了,陈韫玉自然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再给她加把劲就行!
说完话,罗氏便退在一边,好给祁徽过来。
这皇帝真不错,家里人个个都说女儿有福气,她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祁徽重新坐下,跟陈韫玉道:“朕听太医说,最好在之前吃点东西,不要饿着肚子,你刚才可吃过了?”
“吃了一阵了,不过还可以吃点。”陈韫玉想一想,“我要吃碧涧羹。”
“会不会太素了,放点鱼rou?”他看着她。
实在太温柔了,陈韫玉感觉自己都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中,竟是觉得身子有些软,整个靠在他半侧:“好,就放鱼rou。”
祁徽立刻吩咐下去。
膳房忙开了,很快就做好端了上来。
祁徽亲手喂她,怕烫着,甚至吹了吹热气。
陈韫玉一口口吃光了。
此时肚子也越来越疼了,这疼比之前猛烈,也隔得比较近,那一波还没消去多久,就又来一波,她有点想哭,紧紧拽着祁徽的袖子。
“阿玉……”他只恨自己不能分担,“你别怕,熬过去就好了。”
男人额上又出了汗,甚至手心也是。
陈韫玉竟察觉到他好像在一阵阵的发颤,脸色也变白了,她突然明白,其实他跟自己一样害怕,或者说,他更怕呢。
因为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只会自己揣测。
陈韫玉略略定了定心,松开手,眸光落下时,才发现他今日穿着她做得中衣,衣襟露出来半朵莲花,她微微一笑:“皇上,您穿了呀。”
他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看看合不合身。”
“合身吗?”
“不合。”他摇头。
陈韫玉嘟嘴:“我明明量着做得!”
“就是不合身,大了,”他手指有些用力,“你下回再给我做一件,不,做许多件,朕以后轮换着穿,知道吗?”
他眼神有些急切,似乎要表达什么,又似乎在隐藏什么,陈韫玉怔了怔,就在这时,又一阵剧痛袭来,她感觉身下好像被什么撬开了般的疼,忍不住呻yin。
稳婆一看,忙道:“快要生了,请皇上去殿外罢!”
“阿玉……”祁徽道,“朕在这里不走。”
“皇上,您决不能留在这里的,”宋嬷嬷急死,“皇上,求您快走吧,您在这里,娘娘也会受影响,再说,这万万不可的。”
祁徽脸色铁青。
陈韫玉晓得这妇人的事儿,男人不能沾了,泪眼婆娑的道:“皇上,您在外面等我,我……”
她要求他。
祁徽咬牙,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去。
殿门被关了起来。
似乎眼前立时暗了。
他站在屋檐下,一动不动。
不到一会儿,里面就传来陈韫玉的叫声,不大,但听得出来,她很疼,他大踏步走到远处,长春,长青都在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劝说。
太阳热辣辣的照在头顶,他好像木头一般。
很快全身都出了汗。
刘老夫人看到了,跟刘月道:“月儿,瞧瞧皇上,当真很担心呢,要不你去同他说说,安抚一下?”
刘月摇摇头。
她不知道说什么,就算是感情相好的母子,此时也不过是道,一切会顺利罢,别的又能说什么?她倒是担心在殿内的陈韫玉,娇生惯养的,跟自己当初一样,怕是要吃苦头了。不过陈韫玉有祁徽,刚才她看见了,这种感情会支撑着走过去的。
不像她,只能想着在远处的家人,因想到别的,只有种说不出的痛苦,愧疚,不管是对沈谦,还是对肚子里的孩子。
刘月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娘娘可一定要安好啊。
殿内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候安静,有时候高亢,间或有罗氏的声音,宋嬷嬷,稳婆的声音,祁徽又忍不住走了过去。
隔着门,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他不能替她分担。
明明头顶上阳光炙热,他浑身也shi透了,但眼前却好像越来越暗,几近于黑夜,他心头说不出的惊惧,这让他想到了那日得知自己命短时的瞬间。
有种无法掌控之感。
就像此时。
他身为帝王,却不能帮助自己的妻子,只能在外面等候,听着她痛苦。
祁徽又走远了,过了会儿,又走过来,反反复复,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困兽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