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门复又打开,侍卫长再次从里头出来了。
小太监看他比往日快了许多的步子,知道这是已经定好了章程,准备着去坐了。他还没来得及有动作,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叫唤:“来人。”
福禄下意识地推门进去了。
进了屋子,往前头站了些许:“皇上,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这阵子身子乏软,叫太医院传许太医过来,给朕瞧瞧。”
“是。”福禄退着步子下去了。太医院的那位许太医,医术颇佳,皇上平日里有什么毛病,多是找他过来瞧的。
费了些脚程,将许太医请过来后,天早已经黑了。
许太医也是熟门熟路的,来得次数多了,给皇上诊脉的时候也是熟练得很。片刻后,许太医放下手,同赵铭道:“皇上这是忧思过度,伤了身子。微臣给皇上开一副药,早晚各煎一份,吃上两日便可好了。只是,皇上平日里还应该多保重龙体,国事虽繁重,却也不可太过忧思。”
赵铭自是点头应下。
他也是这阵子为了这传国玉玺和张太师意图谋反之事给惊的。若是平日,断不会这般。
许太医留了方子便去了,福禄又差人去太医院抓药,后又服侍赵铭睡下。
太极殿夜间有人守夜值,福禄身为皇上身边的小红人,是不必整夜整夜地在这儿守着的。出来后,福禄直接回了自个儿屋子。屋中烛光微亮,四周都静静的。不多时,外头响起了轻轻地叩门声。福禄毫不惊讶,起身打开门,只见外头站着一个小太监,眉清目秀,瘦瘦高高的,亦是御前侍奉的。
“叫我这儿做什么?”小太监一脸警惕,压低了声音问道。
福禄将一个纸条塞到小太监手上:“将这东西交给太后娘娘,速去!”
小太监心里止不住得怀疑。今儿之前,他与福禄这个御前红人并没有半点交集,即便都是御前的,可人家动不动便和皇上说话,他们只有在那儿当柱子的份儿,这关系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福禄主动找上他,且是一副早知道他什么来历的样子,他亦不会冒着风险,晚上还过来走一遭。
着实是太冒险了。
如今这架势,这福禄难道也是太后娘娘遣过来的?不可能啊,若是这样,他怎么不知道?
小太监将纸条一收,端着身子,后又质问道:“你与永宁宫有何干系?”
“并没有什么干系,只是早年间受恩于张太师,心中感念,无以为报。如今我又知道了这么个消息,苦于没法子递给张太师,念着张太师与太后娘娘的关系,只好先托你交给太后娘娘。”
小太监端详了一下,见福禄神色诚挚,不似作假,暂且信了他。他瞥了一眼手上的东西,若是这玩意儿真有用,他也能挣个头功。
至于福禄,今晚之后,便没有他的事了。
“知道了,放心吧,我会交给太后娘娘的。”
“切忌要快!这事,容不得半点耽误。”福禄又紧张兮兮地吩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太监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掉头走了。只是,他终究还是记着福禄的吩咐的,根本没回住处,而是又悄悄地去了永宁宫。
他一个小太监,又是这样晚的时辰,肯定是见不到太后娘娘的。将纸团交给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后,小太监便回去了。
大宫女拿到了纸条,迈着步子进了正殿。
太后娘娘还未睡着,可也躺在床上了。见到身边的大宫女过来,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能有什么事儿?”
“是太极殿的小玄子,急匆匆地交给奴婢一个纸条,说是一定要给娘娘您看。”
太后一听是太极殿的,立马郑重了几分:“拿来给哀家瞧瞧。”
大宫女立即奉上。
太后打开了纸条,纸条被一路团着,变得有些皱巴巴的,边角处还破损了许多。上头的字,也是歪歪斜斜,每个章程。
太后原还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待见到上头的字后,脸色忽然僵住,纸条从手中滑下亦没有察觉到半分。
“娘娘?太后娘娘?”大宫女直觉不好,连连唤了两声。
太后被叫得醒了过来,嘴唇都有些哆嗦。她低下头,又捏起那张皱得不成样的纸条,再一细看,还是一样的字,却看得人心惊rou跳。
皇上已知传国玺一事,欲灭张家。
传国玺……灭张家……
太后抚着额,周身发冷。她那兄长,怎么敢私藏传国玉玺,难道他当真想反了赵家的天下,想要取而代之么?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后想到前些日子她叫兄长进宫,当日他还瞒着她,口中没说半句实话。
她的皇儿呢,皇帝当真是想要大义灭亲,不声不响地将张家灭了么?那她呢,她也是张家人,是不是也要将她这么太后给灭了啊?
太后的脸色太过吓人,将身边的大宫女骇地半点没敢说话。少顷,她才犹豫着道:“太后娘娘,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何止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