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落在地上, 滚了几圈,然后消失不见。
雪还是太小了, 积不起来。
去西北时, 他们一行人只花了一月。如今回程, 这走走停停地, 却是花了两个多月。得亏前些日子王安提醒了赵煊,说若是这样下去一准赶不上年节, 说不得一行人只能在马车里过年。不是这样说, 赵煊也不会叫人加快了速度。
阿黎瞄了一眼赵煊,见他闭眼假寐,终究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车帘。
这几日,也不知他怎么的,仿佛每晚都睡不好,眼下还有些青黑,没什么Jing气神。睡不好,便要发脾气,虽然不是对着她发,不过阿黎心里还是怵怵的,不敢招惹赵煊。
外头闹哄哄的,往来的车马比平常多了许多, 眼下又是年关将近,瞧着颇为热闹。
阿黎记得半月前有侍卫与赵煊禀报, 说是胡人又南下挑起了战事。大魏虽强盛,可胡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一百来年下来,折了多少兵将在里头。以往阿黎只是道听途说,除了感慨几句便再没有其余的感受了。国是兴是衰,苦的都是百姓。
可这回却不同了,一来阿黎去了西北,认识不少人;二来,元树还在西北军中,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端。
阿黎虽然拒绝了元树,可是心里还是替他担心的。这样一个人,阿黎实在不想他出了什么事。
西北是一番模样,这京城又是另一番模样了。到底天子脚下,边境之地打得再厉害,这儿还是安定得很。
阿黎猜着,京城百姓恐怕都不知道西北生了战事吧。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
阿黎放下帘子,重新往赵煊那儿看了一眼,见他还没睁眼,便坐直了身子,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儿。
过了一会儿,阿黎察觉到马车拐了一个弯儿,而后又停外头的人禀报了一声,说是王府快要到了。
赵煊终于睁眼,应了一声。
马车里点着火炉,并不冷,不过外头可就不太好受了。赵煊披上了大氅,又拿起了阿黎那件,朝她招了招手。
阿黎坐过去,赵煊将手里的红色大氅给她系好,又整理了一下,方才罢手。
这些日子,要说有进展,大抵就是这样吧。赵煊看出了阿黎的动摇,欣喜之余,免不了一点点的试探,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悄无声息,却叫人无法拒绝。
到如今,阿黎已经习以为常了。走的时候还是她伺候赵煊,忍受着赵煊无时无刻的挑剔。回来时,反倒变成了赵煊时不时地伺候自己。虽然做的还不是太好,不过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不错了。
且赵煊自个儿,还乐在其中。
阿黎瞧见了赵煊的眼神落在帷幔上,似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她戴上。阿黎想到秋娘的话,忽然开口道:“王爷,奴婢能不能不戴那帷幔?”
赵煊没想到阿黎会这样说,便问道:“为何?”
“不想戴。”阿黎绕着手指,说得有些别扭。
这是她头一次这样明晃晃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以前,赵煊说什么,阿黎都会照做,即便不喜欢,也都不会有半点怨言。她最出格的那次,便是拒绝了赵煊纳妾的提议。
可自那之后,做什么也仍然是副鹌鹑相。
赵煊端查着阿黎,见她目光闪躲,就是不往自己这边看,心里估摸着这大概就是她大概就是她全部的胆量了。这是她第一次提要求,赵煊又如何不会答应。放下了帷幔,他对着阿黎道:“不想戴就不戴,不必委屈了自个儿。”
“嗯。”阿黎弯了弯嘴角。
有些话,说出口了就变得简单多了。
赵煊虽没有给阿黎再戴上帷幔,却掀开车帘,对前面赶车的人道:“将马车直接赶到正院。”
赶车的人已经看到王府外头站着一群人,约莫是府上的管事嬷嬷们出来迎接。本还想提醒一句,不过想到王爷的吩咐,还是将话咽下去了。
前头的人也听到了赵煊的吩咐,下去与那些管事们说了一声。王府的正门足够大,让马车过去是绰绰有余的。众人本来是出来迎接王爷,见王爷坐在马车里没下来,倒也不觉得奇怪,这天寒地冻的,王爷下来冻着了可不好。
是以,一行人又移步正院。
少顷,马车在正院里头停下。众人屏气凝神,纷纷养着中间那辆马车。王爷离府已经大半年了,若说不惦记,那是不可能的,王府王府,有王爷在,才有府邸的样子。
赶车的侍卫朝里头说了一句话,而后车帘便从里头掀开,赵煊先下来,还没等众人行礼,却又朝里头伸出了手。
众人愣在原地,于是便看到他们高高在上,向来不沾女色的摄政王殿下,微微欠身,从里头扶下来一位妙龄女郎。
一院静默,众人望着被王爷牵着的那姑娘,瞪大了眼睛。
小小的一张鹅蛋脸儿,还没有巴掌大,圆圆的眼睛,有些像杏眼儿,偏偏又比杏眼儿多了几分潋滟,澄澈又惑人。琼鼻菱唇,小巧玲珑,真真是雪肤花貌。一身红衣穿在身上,裙摆上的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