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来简直成了办公室老油条。
高一寒假回来后开学第一天辞冰就被叼到办公室谈话。班主任一开始还想采取怀柔政策,心平气和地问辞冰究竟是遇到什么问题了,然而辞冰摇摇头说没有。自己又耐心地提出各种可能,都被辞冰一样否决后就色厉内荏起来。
辞冰看她脸色越来越黑沉,终于主动开了口:“就是觉得考第一压力太大,不想承受。结果后退的幅度没把握好,考的太差了,下次会尽量保持在前二十名的。”其实能让辞冰开口说出这些和自己心里话沾亲带故的自白来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然而别人不那么想。
班主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不想考第一名”?什么叫“没把握好后退的幅度”?她急躁地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突然指着辞冰破口大骂:“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学习是你想学就学,不想好好学就放任后退的吗?老师今天在这里告诉你——宋辞冰,你打进来这个学校起就背负了这一届考好大学的责任,否则你以为你凭什么待在实验班享受全校最好的教师资源,享受老师领导们对你的格外关心和照顾?”
辞冰站着静静看着在办公室里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的女人,感受到周围老师们或多或少带着怨愤责怪的眼神,身体都有些发抖。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鼻头发酸发疼,这股酸疼蔓延到眼眶,瞬间令双眼shi润。她费尽全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那shi润不行成ye珠滚落下来。
不是被老师骂哭了,而是满心的得不到理解的酸涩充斥叫嚣着。没有人能理解,她也绝不可能说出来。易阳不在了,考试第一名,那个人人争夺着的位置于她而言再没有什么意义。那两次第一后全校无数裹挟这艳羡嫉妒甚或崇拜的目光都让她无比惶恐。没有人知道,谁都不会知道。初中时候她争夺那个位置,不过是借机为自己打造一个舞台,一个她只为易阳一个人预留观众席的舞台。其他人的目光,她从来没有多想过。因为无论易阳关不关注她,在每次名次公布的时候她只要想起来自己占据着拿个至高的无法令人忽视的位置,哪怕是出于习惯,易阳也会瞟到哪怕一眼她的名字,记住曾有过这个人,她也可以满足了。
而不是现在,如班主任所说,连学校领导都把灼灼视线放在她身上。这只会让她分外惶恐,那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那唯一一人的目光,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她只想把自己埋在哪个洞里,哪个别人看不到她,不会再把焦点放在她身上的洞里。
那时候她的心理其实出了很大的问题。
那些老师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试图挽救,让浪子回头。然而时间这么过去,辞冰除了照自己承诺的保持在年级二十左右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悔悟的迹象。
而长江后浪推前浪,实验班里从来不缺天赋极高又勤奋好学的令老师省心的好学生。老师最后终于把放在辞冰身上的心思拿走。
说到底,也是对这种教书几十年不遇一个的问题学生绝望了。
当然,后来进文科实验班后辞冰还保持着在理科实验班高强度的学习状态,于是又失手考了两次年级第一。这次有了经验,她也不显得那么手足无措。基础太好以至于在文科班混的游刃有余,在和老师达成不太过分的协议下不上不下地保持年纪第二道第五的成绩。这让老师虽然看不惯她,却也终究抓不出什么大的把柄。
那是辞冰再高中时给自己打造的没有易阳的浑浑噩噩,没有目标,害怕光芒的舒适区。那终于让她保持了再学校和自己之间的平衡。而辞冰之所以能够从自怨自艾的泥沼中□□,不再沉浸于易阳离开的巨大绝望中,池泛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辞冰想着有些出神,最后想到池泛时简直有些五味杂陈,瞬时把刚刚积累的愤怒吹散到九霄云外。她看着面前池泛若有所思的脸,放缓了语气,说:“对不起,我刚才语气有点冲……其实……你知道,我和老师们有些矛盾,想着过去也是相看两厌,不如不去。”
池泛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明白她刚才想起来什么。她整个高中都过得十分不快乐,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实。而真相却是他最近才渐渐明白的——那是因为易阳。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假期该回学校走走。像你这样的,应该不会主动约人家,我们后来又不在一个班,到时候你自己想回去走走的话……”就你一个人……走在曾经热闹繁华的校园……我怕你会孤独失落……
池泛忍着不把话说出来。以现在辞冰和易阳的关系,他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辞冰温和地笑了笑:“池泛,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吧……我知道,那些老师其实都是好人……是我做学生的不够格。但是龌龊毕竟产生了,人心里都有疙瘩……倒是我们班主任蒋老师那里高考后道了歉……考完一笑泯恩仇。老师说师生间有什么仇可言。想着究竟是我高中时候给他们添了麻烦……但是心怀歉意不代表我可以真的一笑泯恩仇,自欺欺人地去营造一种我和老师关系很好的错觉。”
池泛点点头,而后一句话却让辞冰差点没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