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样的丑闻,是可以摧毁一个女人的。
她将一半的退休金存在银行里,作为女儿的教育金,另外一半退休金用来开了一家批发零售的小超市。
没想到的是,曾芒芒的母亲在一个国有企业中待了半辈子,初次自己开店做生意,却成绩斐然,才经营了半年,每月的盈利就已经是原来工资的两倍。
她成功的避开了流言蜚语的攻击,但是曾芒芒却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恶意传播,母亲的那件丑闻,很快就在班里传遍了,接着很快地,又传到了其他班级,随后的几个月,那件丑闻便成为这群中学生茶前饭后消遣娱乐的最佳谈资。
曾芒芒变得沉默了,每天只是学习,再学习,但是,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中考成绩并不理想。
在这半年里,曾芒芒没有多少时间去想韩青,她也不允许自己去想他,而韩青,也确实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
在这段时间里,有一个人却始终站在曾芒芒这一边,那就是杜小飞,他不允许任何人传播曾芒芒的任何谣言,不管是关于她母亲的,还是关于韩青的。
曾芒芒有时候会想,如果杜小飞只是将自己作为朋友来对待,他将是一个多么值得珍惜的朋友呀。
初中毕业后,曾芒芒收拾行李回到母亲的房子,这红砖青瓦的房子,装满了她童年的回忆,晚上躺在床上,可以听到隔壁小池塘里,青蛙“呱呱”地叫声,窗户外面,还有几只萤火虫飞过,轻盈地像点点火星。
在拿到通知书的第二天,曾芒芒对母亲说,想去县城里逛逛,玩一天散散心,母亲答应了。
天刚刚蒙蒙亮,曾芒芒就出发了,早晨的气温不是很高,乘坐的小客车人也不是很多,打开窗户,晨风吹进来,曾芒芒的衣服簌簌作响。
曾芒芒今天穿着一件大翻领的红色连衣裙,头发上系着一根缎带,脚上蹬着一双白色凉鞋。
这身衣服她已经一年没有穿过了,曾芒芒清晰地记得,上一次穿也是这样一个炎热的夏日,那时候,韩青还在自己身边。
曾芒芒乘坐的小客车驶入了县城的中心区域,今年的夏天看起来和往年没什么不同,梧桐树叶子还是那么浓密,街道上还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柏油马路还是亮得晃人眼睛,但是,在曾芒芒看来,一切似乎又都不同了,这个小镇不再温和亲切,这里,既没有她的家,也没有她留恋的人。
抵达车站后,曾芒芒按照原定计划,雇了一辆三轮车,前往小镇北边的芒山,今年的芒草,热情地如往年一样,对曾芒芒挥动着手臂,热烈地拥抱着她。
这是曾芒芒第一次与韩青相遇的地方,也是他们俩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曾芒芒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十三岁的韩青称呼十三岁的曾芒芒为“稻草人”,反而被扔了一块石头,砸伤了手臂;第二年,也是夏天,十四岁的曾芒芒冒雨跑到山顶大哭,偶遇韩青,他对她说“我喜欢你”,反被一脚踢到水塘里;最后一次见面,两人在小树林里拥吻,她笑他在啃树皮,他答曰我只想啃你,结果被情敌一脚踢飞在地。
想起过去,曾芒芒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就暗淡下去,她在心里说了一句:“永别了。”然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她下定决心,此生再也不来这片芒草地了。
随后,曾芒芒又搭乘三轮车去徐nainai家,这几个月来,她还是每周去照顾徐nainai一次,而自从有了韩镇长的特别关照,徐nainai的生活确实有了大幅度的改善,每月都可以定时领到茶米油盐,每天都有村民去帮她洗衣做饭,徐nainai的身体似乎也好了一些。
徐nainai见到曾芒芒来了,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她一直觉得,曾芒芒是她的福星,自从认识了她,自己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的好过起来了。
有时候,徐nainai会问起韩青,她不知道那个总是陪着曾芒芒身边的小伙子为什么再也不来了,而曾芒芒也只是如实回答,说他已经转学去外地,不会再来了。
徐nainai家的樱桃树只剩下绿色的叶子,今年的樱桃已经过季了,曾芒芒想起去年的初夏,两人在樱桃树下摘樱桃,韩青忘乎所以地亲了她一下,那时候,满树都是红彤彤的樱桃,但是曾芒芒的脸比樱桃更红润些。
曾芒芒不忍再想,赶忙去给徐nainai做午饭,饭菜飘香之时,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的樱桃树,心里像装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离开了徐nainai家,曾芒芒就去了学校,暑假来临,学校里几乎看不到人,曾芒芒慢慢地走着,走廊里、花坛边、Cao场上、餐厅里,都是两人曾经在一起的影子,他们在走廊里相遇,四目相碰,眉目含情;在花坛边,两人谈天说地,偷偷牵手;在餐厅里,他们与夏米粒、萧守业,谈论着数学题,被夏米粒大声嫌弃“无聊”;在Cao场里,他曾经说:“待我事业有成,就择个良辰吉日,与曾芒芒成婚。”
这半年来,曾芒芒在这个充满了回忆的校园里读书生活,却强迫自己不去想念过去,甚为辛苦,今天,她允许自己放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