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芦苇,摇摇拽曳,发出「嘶嘶」轻微风声,遮着一大汪清清
涟漪,明镜般,横亘在日头光下,不时闪出刺眼的金光。
三个姐姐,不顾杂草丛生,灌木遍地,欢呼着,扑向那片清水。
刘作伐支住自行车,四下眺望,发现远近没有啥闲人,几个小孩,也是在大
堤那边树荫里玩着。
陈淑清要抱着慧慧下去,慧慧手把着刘作伐胳膊,紧紧地扯着。刘作伐笑了,
「慧慧,咱们下去戏水哩,听淑清姐姐话——」
陈淑清听了,白眼珠剜了刘作伐一眼,「噗嗤——」笑了,好似小媳妇般,
扭在屁股后,跟着下了大堤。
三个姐姐,以为芦苇能挡着自己,脱了裤子,在水里凉快,白生生大腿夹着
绒绒毛毛,随着涟漪漂浮,好似一小团水草,大大方方,不知躲避,也不知害羞。
慧慧见了水,却格外欢喜。没等抱着的人问一声,自己脱的光光的,鱼儿一
样钻入水里,来回「咯咯——唧咯咯——唧咯咯——」地似笑似啼地发出猫头鹰
声音,吓得陈淑清一个不防,急忙钻到刘作伐怀里。
光滑的屁股,顶着刘作伐的手,而水里的慧慧,浑不知周围人的反应,只管
来回游荡,激起的水花,「噗……噗……」地,扬花飞舞一般,跌落周围,偶尔,
有几点,掉到刘作伐衣服上。
看见陈淑清嘴唇微微张开,刘作伐立刻趁势低下头,陈淑清没有躲避,只是
娇羞无限地,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如猫一样温顺,双唇chaoshi而柔软,舌尖温暖而
灵活,沉醉在来回吸吸唆唆,屁股一耸一耸地替逼寻找接纳的地方。
她这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
掩着盈盈的双瞳,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眼明
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多么可爱,多么迷人的眼睛呀!这一双沾着晶莹
泪珠的眼睛,真像经过春雨洗刷的一对新叶,清新、翠绿,闪着新生的光彩,萌
发着勃勃的生机。
刘作伐搂着这样的躯体,看着这样可人的通心人,唯有满足陈淑清心里所想,
才算对得起眼前清丽人儿。
慧慧正自游荡得欢心,忽见岸上人来回风动,比她在水里还欢笑,十分疑惑,
自己自小就在水凼里捡拾东西吃,扭腰谁能扭过自己?
侧头游过去,噫兮乎,俩人又不在水里,游荡那么欢畅?
爱乎呜呼兮呜呼阿呼,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慧慧几个来回,都不能看清、
想清,对自己很好的人,为啥在那儿「噼噼啪啪……咿咿呀呀……」
看不明白,就不看了,找自己吃的去。左手一个硬贝壳,右手一条小小鱼,
张嘴还能喝口水,多么自在,爱乎呜呼兮呜呼阿呼,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到了夏蝉家,夏蝉娘,正要抗锄头下地挖渠,见了闺女,喜欢得天上掉下三
斤玉蜀黍,待看见刘作伐,「哎呀,闺女哩,你咋作践个孩给你扛活哩!」忙要
伸手,却不知咋着接过自行车,扎煞双手,一味埋怨自家闺女不懂事,欺负个孩
子。
夏蝉暗笑,娘你以为这孩力气小?一气日翻俺们十来个还不够日哩!可惜娘
试不得!
「娘哩,你光心疼俺弟弟,俺们嗓子冒烟……」
「死闺女不早说,让客人们瞧娘笑话哩……」掉屁股朝灶火跑去,锄头也不
知放下。
「娘逼哩,日子紧巴的,白糖也买不起,这样过下去,裤裆烂了,也没有线
缝缀哩……」嘴里唠叨着,「闺女哩,快把枕头箱子里茶饼拿出来哩。多少年没
有敢用哩,这回派上用场哩,可惜了,好日子难说啥时候有哩……」
「再去洗洗那套细瓷碗,仔细点别磕碰哩。嗨,多少年了,没有这样摆谱子
哩。这日子,天天胡凑合,算啥哩!」
「闺女们,进来哩,别在院子里闹着哩,屋里凉快,真是!」心里暗自纳罕,
大日头下,走了恁远,也没见脸晒红哩。「闺女,你们穿着火龙衣,冬暖夏凉,
没有晒着日头哩?」
几个闺女听了,嘻嘻哈哈,推着刘作伐坐了屋里太师椅上,几个靠着取凉,
闺女也不理她娘,只管刷洗茶杯,唯恐脏了弟弟喉咙哩。
「家里的人,讲点社会主义良心,快点出工哩。那个谁,扣你五分工哩,咋
还没有下地——」
「闺女,闺女,快点接住,娘要做活哩,招呼好孩子……」夏蝉娘听邻居有
人受呵斥,赶紧拐后门跑出去,锄头都忘了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