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平是一名讲究慢工出细活,作风古派的电影匠人,每日要求的拍摄时长和整体进程并不像时下某些快餐文化剧那样为了寻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强制压缩拍摄时间,如同安装了定时炸弹般赶着以最快的速度拍完。
在现在这个林业平拥有绝对话事权的剧组里,除了采用类似上班族朝九晚五,颇为固定的拍摄时间,有时还会体恤工作人员和若干演员们放上半日的假,当然这是林导个人单方面的说辞,在徐远看来就是个任性惯了的小老头罢了,不想拍的时候便撒手不干回家休息,就是这么说一不二。
因而比起其他同行,徐远实际多了不少余裕的时间。这本是一件好事,可对于近期被侨逸杰这块牛皮糖缠上,甩不掉的他而言,着实是令人烦躁。
比如今天下午,徐远又一次怀疑侨逸杰是不是在剧组里安插某个眼线,否则怎么刚结束拍摄这人就开着sao包拉风的跑车准时出现在自己眼前。“你来做什么?”半小时前放的工,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即便这样,侨逸杰的人连同他的车都还是过于招人侧目。
袁小爱眼见自家徐哥小跑上前在跟坐在敞篷车里,面容俊美戴着黑超墨镜的超级大帅哥搭话,心说她徐哥的身边怎么环绕的都是这种级别的男人啊,这也太让人嫉妒了吧?话说这人长这么不输明星,但好像并不是艺人。
“接你陪我开心。”侨逸杰稍稍拉下墨镜,上下打量他一眼,脸上挂着纨绔子弟特有地戏谑欠扁的坏笑:“顺便给你买几身能见人的衣服好了。”徐远没空教育他白配牛仔是永不过时的经典,是成熟男人简约的魅力。一脸头疼的揉揉眉心打发他:“我已经跟别人有约了,希望您下回赶早。”“哈,你倒是说说跟谁有约?”“你管我。”徐远转身正欲离去,“哔——!哔——!”刺耳的鸣笛声迫使他再度扭头,咬牙切齿质问他到底要干嘛。“上车嘛,大叔。”“”徐远忘了,侨逸杰这种衣冠禽兽是听不懂人话的。
某家位置算得上偏僻的百货商场,客人跟市区中心那些购物街相比少得可怜,不仅因为地理位置的差异,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里头聚集的无论化妆品服饰或是餐饮,都是所谓一线品牌,性价比十分不接地气,因而令人望而却步。
“你去试试这件。”一间男装店内,青年挑了件上衣,冲身旁带着黑色棒球帽衣着休闲简单的男人努努嘴:“更衣间在那边。”看样子这地他没少来。男人沉默无言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摊在手上端详着上头完全让他欣赏不来的印花图案,而且这料子薄得可怕,不过他还是进了更衣间,懒得为了这种事跟青年争执,反正所有争论结局总是他输。
品牌店内的女性售货员借着男人换衣的间隙,喋喋不休地同眼前这位五官衣品皆出众的青年攀谈起来,至于目的是想推销商品还是其他什么,就让人不得不知了。
起初由于侨逸杰心情较好,倒也懒散地接下售货员抛来的话题,闲聊几句,后来嫌烦了就没再说话,摸着手上衣服冰滑的布料,似乎沉浸于给徐远挑选衣物的新鲜感中难以自拔。听到更衣间嘎吱开启的声音,侨逸杰迫不及待地回头看向他。
“”只二秒,侨逸杰单手把人推回换衣室,“怎么了?”“换掉,马上。”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得可以,徐远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一头雾水看着他。侨逸杰眉头紧锁,半句话没解释跟着一块进去,无视售货小姐的低声惊呼,麻溜地把门上好锁,指责道:“你都多大年纪了穿这么sao干嘛?”
“哈啊?”侨逸杰看他一脸无辜得眨眼好像更气了:“你瞎啊看不见?这衣服紧得nai子都遮不住了,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出来?”衣服是修身款,大概是侨逸杰按自己的身形选小了一码,这会穿在徐远身上确实是有些紧,衣料冰丝丝的更是害得刺激得男人敏感的ru头稍微有些凸起,所有这些,在青年看来简直情色的过分。
虽说不是自己的错,可听完侨逸杰的控诉徐远低头一看,鼓鼓囊囊的胸部确实被勒得视觉上变大了不少,被人这么一说,徐远多少也感到些许不好意思:“这,衣服不你选的吗?”“别人穿都正正常常的,你一穿就那样妈的,赶紧给我换掉!”想到外头还有人,徐远虽然不满于他这种话中有话的嘲讽,也还记得刻意降低音量,嘟囔道:“姓侨的你有病!还有换就换你跟着进来做什么,出去。”
“喂”侨逸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大陆,变脸变得极快,上一秒还气急败坏的,下一秒又捏着徐远下巴细细端详一会他的面容,笑道:“怎么脸红了啊。原来你也知道害羞啊?”“搞清楚状况好吗,”徐远没好气的推开那张凑近的脸:“我这是缺氧。”当然也被侨逸杰的话惹得面颊有点发热就是了。
“哦。”确实,两个海拔颇高的男人挤在一间小更衣室里,是有点不像话。低头偷了个香,侨逸杰笑嘻嘻地被徐远强制地推了出去。后来他又给挑了自认不错的几件,刷卡买下来,嘴里念叨着:“明天你就要穿啊这可是我特地为你选的我还没为谁买过衣服呢”徐远面无波澜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不是很明白侨逸杰满脸洋溢的愉快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