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荣。
“我爹是病逝。”景荣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成拳,“那年我突然大病,被送到别处治疗,爹爹去世的时候我并不在他跟前。”
自己生病,爹爹去世,母亲性情大变,这对于十岁的景荣来说,原本温馨的家在这一年间完全崩塌。
林春晓抬手,胳膊横过两把椅子之间的茶几,握住景荣的手。
赵母皱眉,“阿蛮身体一直很好……”
她们不敢去问景荣你母亲待阿蛮如何,只能沉默不语。
景荣继续说道:“自我记事以来,爹爹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后来爹爹去世,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性情大变,时常闭关沉迷武术,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爹,我也是几年前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我爹原来是南疆苗族人。 ”
景荣话音落下之后,堂屋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外祖母出声打破这份安静,“阿蛮当时离开的原因,我们没跟族里人提起过,担心族人心生畏惧会伤害他。”
她看了眼赵母,“阿蛮的身体不好也许跟这个有一定的原因。”
外祖母用的词虽是也许,可语气却是肯定的语气。
景荣这次过来,想查的正是父亲的事情,如今听外祖母主动提到,便顺势追问道:“是什么事?”
外祖父皱皱眉,不赞同的看了眼妻主,“孩子舟车劳顿,什么事情不能缓缓再提,非要在今个说?”
在他眼里儿子做的事情再叛逆那也只是任性大胆了点而已,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但听妻主这话,仿佛他阿蛮做了什么恐怖的不可饶恕的事一样。
外祖母被夫郎当着小辈们的面一顿数落,当下也没敢反驳,掩饰性的抬手端起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景荣顿时看出来这堂屋里能做主的人是谁,她握紧林春晓的手看向外祖父,跟他说道:“我这次之所以来南疆,是想查一下爹爹的事情。我爹在中原有一个忘年好友,是当时江湖中的用毒高手,我大病时就是被送到他女儿的府里治疗的。”
外祖父眉头皱了皱,却没出声打断景荣,示意她继续说。
景荣侧头看向林春晓,“可这家人却在十年前被人灭门,一把大火将整个府邸焚为灰烬。”
见景荣看向林春晓,赵眷眼睛一颤,声音放轻,“这家人是、是四宝的家人?”
景荣点头,“四宝是唯一的幸存者,他想查清真相,我是他师傅自然要帮他。”
外祖父眼神怜悯。
外祖母抓住景荣话里的重点,皱眉问道:“这事跟阿蛮有关?”
景荣先是点头后又摇头,“这件事江湖中查了十年,却什么线索都没查到。但三年前一位长辈有意无意的跟我提过父亲的事情,她说父亲跟四宝的祖父关系很好。”
“这是唯一的线索。四宝祖父会毒,我爹懂蛊,”景荣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这些年就在想是不是我爹跟四宝祖父制出了什么东西,引起外人的觊觎,在四宝祖父去世我爹去世后有人查到这个秘密,这才对林府下此狠手。”
赵眷听到这里才松了胸前提着的半口气,“我还以为,四宝家里出事跟舅舅有关呢,要是真这样,你俩能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放下仇恨牵手相爱,这胸襟得有多大。
赵母闻言瞪了赵眷一眼,赵眷缩着脖子闭上了嘴。
一直安静的林春晓说道:“我相信我祖父不会害师傅的爹爹,也相信景家主不是灭林府的那个幕后人。”
外祖母将事情串在一起后,扭头看向夫郎,用眼神无声询问。
外祖父看了眼同时看向他的景荣和林春晓,顿时心软了,他朝妻主点头,“说吧,既然孩子们是因为这件事情找来南疆,咱们不能让她俩白走这一趟。”
外祖母这才看向景荣说道:“阿蛮是族里最有天赋的人,蛊术用的最好,哪怕他姐姐你姑母都远远比不上他。正是因为足够聪慧,族里寻常蛊术已经满足不了他。”
“这孩子也是被我们老两口惯坏了,竟偷偷翻看了族里的□□,学了禁术。”外祖母叹息一声,“这□□被封存起来不知道多少年,内容残缺不全,他只能看个一知半解。我们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谁知道他却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中原寻找能完善这个禁术的法子。”
外祖父接着妻主的话说道:“我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是极力反对,可阿蛮性子倔,一旦认准某个事情就非做不可。我们怕族里知道这件事情伤害他,出于保护的心思,就把他先关了起来,想等他想明白放弃这个念头后再把他放出来,可谁知道……谁知道他用蛊迷惑看守他的下人,逃了出去,就此离开南疆。”
老两口对于儿子心底一直怀有愧疚,原因就在这儿。如果当时跟他能换种方式好好沟通,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景荣觉得事情正朝着她心中的那个猜测发展,不由追问道:“父亲研究的禁术是?”
外祖母看向她,沉声说道:“控制人的傀儡术。”
第29章 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