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早就准备好了,没有想白占你便宜。——你看不是我不给,而是你没要。
这不是他们当初嘲讽的话柄么,“你什么都给韩哥了,他给过你什么呀,你上赶着倒贴白送啊。”
她点头表示确认,没有出声。
韩端把合同正本也递给她,他已经签过字盖过章了,很早的时候。他说:“苏苏,你信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宁愿伤害我自己啊。只是那天我们都情绪失控,才会说些过份的伤人的话,才会酿成大错。”
许苏低头去翻看合同。
。。。
她逐条认真看着的时候,韩端又在旁边开启他的回忆录。点点滴滴的从前,伤心悔恨的后来,断断续续的片段,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很伤怀,很动情。
许苏看完合同,认真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安静听韩端讲,最后无动于衷。
看韩端红着眼,她把桌上纸巾推给他,说:“你的话很能感动我,如果是电视剧,如果是情节,我能看到哭。但你说主角是我自己,对不起,我代入不进去。”
她拍拍签好的合同,“这确实象三年前就备好的,纸质泛黄,笔迹陈旧,你还给了我这三年代为保管的盈利分红,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当时签字时的诚意,”她站起来准备走人,“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实际的伤害。”
说实话她看着那份久违的合同,佐以他且哭且诉的情绪流露,让她也小小动摇了一下。
然后又暗骂自己:感动个屁呀,本来就是自己的,被诓了去,现在不过物归原主。
人真是有贱性,只不过拿回来的太轻易,就要莫名感动一下。
虽然当初她拿出的市值不过10%,但他欺骗自己的感情,就该罚,还有自己拿出的也不能单凭市值论,陶街、澄苑,那里面都掺杂她多少情感寄托?若非他有难,她又怎么会轻易拿出来。
去掉倾尽身家相救的情感因素,只纯当成商人逐利就好。——总之是他当初答应下的,这20%就是她该得的。仅此而已。
她很不喜欢和韩端这样相处。他们其实除了办正事时必须的接触,其他连叙旧的情份都不应该有,谁对了谁错了谁后悔了谁痛苦了,哭诉从前或质问当初的戏码,没有意义。
她记得结果就行了。
可是看他流泪,看梁世勋流泪,都会让她心里软一下。好怕软着软着,她就溃不成军了。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
把合同收进包里,许苏准备走人,但韩端显然不打算放人。
放她走了,去哪儿找呢。她连手机都不肯拿出来,怎么可能接他电话。
今天也就因为签合同,她态度才软和下来,他才有坐下来细诉衷肠的机会。错过今天,哪怕他围追堵截见到了她,再想和她深入的走心的聊聊,只怕再没这么容易了。到时候他空有一腔心思,又说与何人听呢。这几年,他真的怕极了那种感觉了。
韩端拉着许苏,“苏苏,你别离开好不好?你不是要找记忆嘛,你缺失最严重的记忆就是我啊,和我在一起,才最可能刺激到你的记忆点儿啊。苏苏,咱们回碧桂公寓好不好?你看你现在所知道的,都是别人告诉你的,你连真假添删都不知道,怎么正确判断人和事?
就算你听到的故事里我罪大恶极,但那到底是别人口中的我,不是你的亲身体验。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自家关起门来的事儿,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得详细清楚和身有感触?我希望你自己回想起来,自己判断。如果到时候你还觉得我罪无可恕不能原谅,我愿意听你的审判。”
他说着,推开落地窗,扶着栏杆站在那里,“这几年,我有多少次站在这里,都想从这里一跃而下,体验一下你当初从高处跌落,身体飘零的感觉。”
“可是我妈还在,我不敢死,或者只是借口,只是因为我是个懦夫,不敢孤注一掷追随你而去罢了。现在你回来了,如果你恨,只要你想,只要你开口,我现在,我随时,都可以从这里跳下去。”
他说着,身子往栏杆边靠了靠,探头看了眼下面,似乎是在目测高度,或者在看下面有没有行人车辆。
他迎着风,风衣被风吹动,鼓荡一会儿又落下。他微倾着身子,好像下一刻,就要轻轻一跃飘落而下。
他眼睛没有看她,盯着远远的地面,轻轻悄悄地问她:“你想么,苏苏?”
那声音入耳那么清晰,许苏有片刻不能语言。
过了会儿她才笑了一下,道:“我说了,你我现在就是陌生人,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别跟我提生生死死,你可以假装感动了自己,但我并无感觉。”
她转身出了办公室。
身后,韩端不易察觉的笑了下。
他知道,她不想!
她甚至不敢赌一口气。她说不出“那你跳啊”那样的话。
那是他的苏苏啊。
。。。
韩端心里雀跃,跟着许苏出来,耍赖般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