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玥6岁的生日宴上,趁着大人们忙,傅珊珊把杨玥从三楼推了下去。杨玥伤到了脑神经,智力永远停在了那时候。
杨懿眉也大哭大闹过,但是被傅康安抚住了。傅康也痛心,但傅珊珊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可能把她送去劳改所。
他以为傅珊珊会就此收敛,谁知适得其反。
到了镇上,傅珊珊靠着电线杆点了根烟,迎着风狠狠喷出一口,胸腔中那种憋闷气才散了些。
天冷,她把外套裹紧了些,缩着脖子跺跺脚。
巷子很小,地面青石板铺就,踩在上面有点儿凹凸不平。对面有扇朱红色漆门,斑斑驳驳,已经褪尽了颜色,不知过了多少年。
傅珊珊书读的确实不多,脾气也不好,但交朋友还是有一套的。她大方,出手阔绰,对于看得上眼的人舍得花钱,对那些帮她办事的人也毫不吝啬,久而久之,这些人也乐意卖她面子。
这不,电话打出去半个小时不到,陆铮就开着他那辆悍马屁颠屁颠过来了。
引擎声很大,引来周围人纷纷瞩目。陆铮推门跳下来,大老远跟傅珊珊打招呼,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傅珊珊白他一眼,不大瞧得上。
这时副驾驶座的门也开了,跳下个穿黑夹克的人。可能因为天冷,他把领子拉得很高。傅珊珊看见他,有点意外:“宇哥?”
十几年前,这申城还是卓文禀的天下时,黄宇就跟在他爸身边了,是他爸的得力助手。不过他不在辉鸿任职,看着只是给他爸跑腿的。傅珊珊对他印象不深,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这个人都是和陆铮在一起。
“愣着干嘛,周大小姐?走啊。”陆铮过来搭上她的肩膀。
傅珊珊扬手就挥开他:“少他妈动手动脚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人齐了,她也不蘑菇,瞪他一眼径直推进了那扇朱红大门。
等她走远了,陆铮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还要立牌坊,我呸!真当自己是九天玄女呢?”
黄宇说:“你也规矩点,大小姐的脾气,你第一天知道?”
陆铮哼了声,没再废话。
他和黄宇是五年前在丽江认识的。那会儿,他被沈泽棠追着满地儿乱窜,几乎被他打成植物人,半死不活的时候,黄宇路过,随手搭了把,给他续了这剩下的半口气。
如此捡回条小命,他看黄宇自然顺眼无比。
和陆安平分开后,经过黄宇介绍,他到了申城,就这么扎根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投缘,他觉得和黄宇特别能说得上话。
别看黄宇这人面相普通,一副还算老实的相貌,花花肠子也是不少的。不过他这人藏得住,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就是他陆铮,这些个财路他才给他透露一些。这些年一来二往,借着这东风他也买了房买了车了。
说起来,还得多谢这哥们儿。
宅子不小,格局却非常雅致,名曰“梦居”,亭台水榭无不穷极技巧,是一位荒料师傅曾经的旧居,后来几经易手,到了杜修文的手上。
这地方平时不开放,也就特殊的日子,接到邀请函的人才过来一道聚聚。
要问这邀请函怎么弄来?不好意思,没钱没身份的,不让进,有身份没文化的,免谈,有钱有身份也有点墨水儿的,必须拿得出能让大家伙信服的好东西才给进。
这不,一进月洞门,远处中厅大敞的门内就吆喝开了。陆铮骂了句“赶着投胎啊”,和黄宇拿着带来的盒子快步过去。
傅珊珊也跟上。中厅乌泱泱一大帮人都挤着,穿着唐装的负责人站门口,和两个身段曼妙的美人儿迎来送往,见到傅珊珊一行人就堆了笑:“什么风把傅大小姐、陆先生和黄先生都给请来了?蓬荜生辉啊。”
傅珊珊哼了声:“文叔弄这地方是为了文人雅士交流的,是个清净处所,你倒好,给整成了这菜市场降价抢购的模样。”
经理有点儿尴尬,干笑了两声,打了个哈哈,一叠声请他们进去。
傅珊珊本不打算参与,等看清拍卖的是一副顶级孔雀玉大理石屏风时,心跳不由有些加速,忍不住也加入了竞拍。
经理还嫌现场气氛不够火爆,大声喊道:“这是祝青一大师生前在缅甸一个小镇上购得的,是顶级孔雀玉,带回国后,请能工巧匠打磨,制成了透光石背景……”
看热闹不嫌事大,气氛越来越烈。
傅珊珊咬牙:“110万!”
经理激动起来,将声音提高,不过他还没嚷出话来刺激叫价,另一个清润的女声在人群里说:“我出200万。”
一下子加价90万,不免让很多人心生诧异。这副背景虽然稀有,但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石材,孔雀玉在玉石里只能算中等,比不过绿玉,仅强于青玉和橘子玉。这副背景虽然品相不错,市价卖到20万就不错了,在场的大多数人就是图个热闹,有些则是看中了祝青一大师的名头,买回头图个吉利,日后买料顺畅些。
朝声音来源望去,发现是个穿鸦青色旗袍的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