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地皮, 扩建开发, 一开盘就炒到了天价,现在是实打实的富人区。
方圆几里就这地方一个小镇, 沿着山路向山上修建,自下而上围着山麓徘徊一圈。早先也有人看中了这地方的商机, 想买下这小镇建几个超级市场盖个商业街什么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听闻是山上的富人不喜。人家就爱这原始的风情,就喜欢这不经开发的自然, 加之从山上兜到山下就这一条道,必须途径小镇,开着豪车,外面一帮穷人个个行来注目礼,不得不说,也满足了这帮人那么点想要装逼又不好明说的心理。
周梓宁观察了会儿,找了家最近的小店。可惜店里就一把花伞了。
“这把伞我要了。”周梓宁正要付钱,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先她一步递过钱,夺过了那把卖相不怎么好看的花伞。
周梓宁回头,傅珊珊扬了扬手里的伞对她笑了笑:“我听说你住院了,怎么不好好躺着?”
周梓宁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傅珊珊说:“身体是自己的,还是应该小心。”车上有人叫她了,半开的车窗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对她招手,看到周梓宁望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停在这个破旧的小店门口的是一辆有些年岁的黑色奥迪,不是很张扬,车玻璃是深色的,后排约莫还坐着一人,顺着前面女孩摇下的车窗望去,一瓶黑色倒圆锥的香水安静地摆在驾驶座前面。
从车窗内透出的摆设来看,车主应该是一位有一定年纪和阅历的男士。
周梓宁也对那个女孩点了点头。
傅珊珊说了句“再会”,上了后排驾驶座,顺手将门在她面前甩上。对于讨厌的人,十足的大小姐脾气,不给人余地。
司机很快把车开走。
杜汐澜这才从前面转过脑袋,有些好奇地问她:“珊珊姐,刚才那位姐姐是谁啊,你朋友吗?我好像没见过,真是个大美人啊。”
傅珊珊没有抬头,手指摩挲着做工粗糙的伞柄。果然是乡下小地方,连伞都这么劣质。她扯了扯嘴角,冷不防说:“比我还美吗?”
杜汐澜顿时不知所措了,求助地望向后座的杜修文。
杜修文和蔼一笑:“你珊珊姐和你开玩笑呢。”回头看了眼傅珊珊,眼中笑意平和,“是吗,珊珊?”
傅珊珊挤出一丝微笑:“文叔说的是。”
车先去了小镇东边的加油站,折返回来,雨已经停了。杜修文吩咐司机:“老张,把窗开了,透透风。”
老张应了声,四扇窗都摇下了大半。
山路险峻,轿车沿着内侧山道蜿蜒而行,远处,有个纤细的背影在步行跋涉。杜汐澜觉得奇怪,这年头还有人步行上山?除非她不是山上的原居民。
周梓宁的确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对这段路不熟,也不知道山上有没有地方停车。这是她第一次去傅家,有很多不确定。对于未知的,她喜欢多留退路,以免意外发生。
傅珊珊几人自然先到。进了门,杨懿眉招呼几人坐下,又过去对傅珊珊笑着说:“珊珊也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傅珊珊横了她一眼,拉了杜汐澜一把,直接带人上楼。
杨懿眉低下头,掩饰住眼角不自觉的抽搐,深吸了一口气。佣人送来果点,她见了,顺手接了一把,摆到面前的茶几上,和杜修文隔了点距离坐了。
“你来得不巧,你康哥还在外面。”
杜修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着头翻阅手里的一份报纸:“来看嫂子,也是一样的。”
算起来,杜修文今年也有四十二了,但是,他看着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模样没有多大改变,穿一身浅灰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搁在沙发边缘,鼻梁上习惯性地驾着一副银色细边的眼镜,看着清俊又儒雅。
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他的Jing神面貌看着和那些三十上下的年轻人一样。
傅康和他仅仅相差六岁,样貌Jing气神却相差太多了。虽然也健身,但是腰上不大明显的赘rou还是不经意间露出老态。岁月无情,当年她初见傅康的时候,他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杨懿眉抿了口茶,不自觉舔了舔唇角。
后来又聊了些关于公司的事情。杜修文的老丈人卓文禀曾是KS的高层,三十年前离开KS自立门户,创立了华中集团。十年以前,卓文禀已经隐退,华中全权交给了杜修文。
杜修文不是个很健谈的人,但有问必答,言语得体,不会让人有冷场的尴尬。
杨懿眉给他捻了一块枣泥糕,放在了掌心里:“家里厨子做的,你尝尝,这个要趁热才好吃。”
杜修文看了看那Jing致的小糕点,过了会儿,出于礼貌,伸手接过。
手指不可避免地刮过她的掌心,像一簇小小的电流,蔓延到四肢百骸。杨懿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有那么点如愿以偿的满足,又有那么点戛然而止的空虚。
这时候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