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您看都这个时辰了,要不就随下官回驿馆就膳吧。”
亦岚冷哼一声,长鞭一甩,剑拔弩张:“今天本公主不见到桓无霜就没完,你要是有能耐你就陪我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一句话传到伏在门口的小道姑耳中,眉毛一拧,便扭头慌慌忙忙跑进内屋。
这个近三十的女子的发很长,穿着朴素的道服,依旧难掩风华,不施粉黛的面庞,眼睛还透着丝丝的妩媚。此时她正盘坐在床上,闭眸诵经,风透过大敞的窗户钻进来,吹得小案上尚未抄完的经卷哗哗作响。
小道姑急的满屋子踱步:“如嫣阿娘,那大英的公主还是不肯走,这可怎么办?”
靳如嫣睁开眼,眸子无波无澜,她缓缓起身,将小案上的一张宣纸抽出来,起身走到敞开的窗边,,望着外头风和日丽,望见远处墙角一大片被烧焦的残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低头看看了一眼内容,定睛在排头“无霜收”三个字上犹豫了一会儿,将手中墨迹干涸的宣纸折好,随手抓来窗边一只白鸽,将信塞进小小的暗盒里,遂双手捧着信鸽往外一抛。
她望着渐渐飞远的鸽子,眼中缠上一丝哀愁,耳畔还依稀能听见门外对峙之声。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门口一长排的小兵已经倒了七八个,亦岚一鞭子一个英武无双,口里还不忘讽刺:“桓无霜,你个孬种,北秦的女人都这么怂?!想你也是尊贵的长公主,躲在一个小小的道观里不敢露面,凭什么叫尤大人心仪你!你给本公主出来!”
又听几声哀嚎,红衣小兵又倒下去几个,沧州太守惊得护着头顶乌纱上蹿下跳,瞥见远处的一棵树想也没想连滚带爬便上去了。
这可是大英来的公主,他打又不敢打,劝又劝不走,这几十个兵都是仗势,真动起手来是万万不能反击的,此刻他们都成了鱼rou。
“公主殿下,这可是北秦,里头住的是北秦的长公主,您带着大英的诚意而来,这样恐落人口实……公主您冷静,唉唉唉,公主饶命饶命别抽下官的脸啊!哎哟,屁股也不行啊我的娘!”
亦岚一向冲动,沧州太守的说辞直接引燃她心里头一排炮仗,提着鞭子在树下抽人,吓得太守赶忙再往老树上爬爬。
这头十万火急,那厢京师驿馆再次人仰马翻。
绿色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火光,亦唐袖子一撩,气得浑身发抖:“青天白日的公主怎么就丢了!”
底下两个大汉抓耳挠腮,其中一个道:“王子,我们也不知道,本来绑着公主走得好好的,突然脑壳子一抽,就没了知觉。”
一只茶杯砸过来,撞在另一个没搭话的大汉胸前,瓷杯仿佛撞到了生铁,哗啦啦碎了一地,闭口不语的大汉无比冤枉,半响苦着脸道:“王子,我脑壳子倒还好,就是脚抽了一下。”
一句话未完,亦唐连茶壶都砸了出去,正从两个大汉中间飞出去,二人默默抿紧了唇,亦唐道:“连她的马都不见了,肯定是去了老远的地方胡闹,这要出了什么事儿,这这这……”
回想起他这个妹妹往日种种,不得不无比担忧,这可不是大英,这是极重礼仪北秦啊。
到这儿,亦唐气的没辙,抓起桌上最后一只茶杯砸出去,正砸中闯进来的小厮。
两大汉双双吃着手,退到一边,摸摸小心脏叫叫魂。
委屈的小厮脸疼成了个囧字,却敬业无比的将手里一只白鸽捧上,道:“主子,南方飞来的白鸽,停在门口不走。”
亦唐早气糊涂了,一见着这只左右张望的大肥鸽更是莫名恼火,也不管小厮说了什么,先发一通火再说,大手一挥将柔弱小厮掀到在地:“你还有功夫给我送鸽子!你还嫌我们那疙瘩野鸽子吃得少了?!”
亦唐扭头,眸中Jing光一闪:“你说什么?这是只信鸽?”
这种紧急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只信鸽,再蠢的人也会留个心眼儿。
苦命的小厮虽然被踹了一脚,但仍旧敬业无比护着这只东张西望的大肥鸽,亦唐夺过信鸽,三两下找到暗盒,将一张宣纸抽出来,翻开一看——亦岚公主今身在沧州普慈观。
小小一行Jing秀小楷,话语简洁,且无署名。
亦唐绿色的眸子闪烁着浅浅的光芒,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心中一荡,臆想这女子写下这一行小字的样子,思绪驰骋。
耀州的驿馆里住了位大人物。
桓无霜半月前辞别了靳如嫣,只身前往西楚探望乐师杜子溪,昨日晌午才赶到耀州一带,本想着耀州离沧州也不远了,便打算多歇一日,明日在赶回沧州普慈观中,岂料一个多时辰前突然飞来如嫣阿娘的信鸽,上头提到大英来了个公主叫嚣着要自己出来见一面,架势大的很,命她千万别回来,她随即便写了一封信送往洛阳驿馆救场子。
几个音符还不成调,纤细莹白的柔荑仔细拨弄着一把瑶琴,湖色的襦裙称出女子纤细的身材,一双玲珑小脚鞋袜异常干净,她梳着清丽而简单的朝云近香髻,一只玉色的步摇藏在青丝间,额间用最亮眼的朱色画出一朵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