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寺庙中,飘起了点点雪花。玉石剑客裹着一身长袄,给守在门口的纪如寻带来一件红袄子。
一夜之间, 云月白头。
纪如寻抱着袄子道:“师父, 怎么拿来了这件红的?”
玉石剑客没好气地回道:“昨里你为了个枕头闹了一下午,自然拆了你的袄子给你缝枕头。”
纪如寻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盯着玉青烈冷冰冰的面容, 似和风雪都交融了。
咯吱——
门被缓缓推开,苦智年纪大了一旦天气寒凉些, 走起路来就有些僵硬。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
“此法可解炎毒, 上面大多药材都是常见的,只有这白月莲最是难寻。”苦智的话语里都是疲惫。
“大师, 何处可寻?”纪如寻有些焦急问道。
苦智深呼吸了下,鼻喉间都是冰意,“玉家珍品楼。”
纪如寻脸上浮起笑意, 玉家,可还是好办的。反正小镜子还有十年呢,她也不急。纪如寻在山上又与师父师姐醉饮了两日再下的山。
下山的那一天,纪如寻望着自己红一块绿一块的袄子,久久无言。
苦智的师弟苦了大师皱着眉,“曼曼说你喜欢青色,我就帮你加了些青色。怎么不甚喜欢么?”苦了大师是山上针线活最好的人。
纪如寻连忙将红红绿绿的袄子披在身上,一脸兴奋道:“喜欢!喜欢!多谢大师了。”
她转身离开时, 落下一滴泪。没有让人看见。
前往墓谷的路上,都无人找纪如寻的麻烦。她拎着鬼门斩倒不觉世间混乱,只是遇上一个喝醉酒唤她“翠花”的男子,纪如寻将其暴揍了一顿。
墓谷像是变了,客栈中的侠客们依旧是喝酒吃rou,只是不若以前豪迈。路上的行人走起路来却更匆忙了。纪如寻一身红绿相接的袄子,低着头走过一堆侠士们的酒桌。她如今没带脂膏面具,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穿着这样有些打眼。
“江右盟的兰公子被魏家的走狗请走了。”
一个带着斗笠,冰雪之日里还光着膀子的大汉,将酒碗重重一放,说道。
“最近这天下是怎么了?先是大商齐王起兵,现在又是魏家找个丢了的世子,把江湖蹿了个底朝天!”
纪如寻本来好生生坐在位置上,猛地站起。眼中全是诧异!她赶忙扑到光膀子汉子前面,大力摇晃着汉子的肩膀,“大商现在如何了?”
江湖人称千斤坠的汉子被一个小姑娘,差点摇到神志不清。周围的人都有些愣住了。
卖酒的酒家立马上前用力拉住纪如寻,“小姑娘,小姑娘!”他却也拉不住,只得一声狂吼惊得纪如寻回过神来。
再慢慢说道:“齐王说端妃与周黎有jian情,助周黎谋害高仁宗。现在打着清祸妃的名号起兵,就是前两日的事。”
纪如寻很是疑惑,“jian情?谁说的?”
“齐王查出的,说是端妃身边的嬷嬷说的。现在他就在离大商京都两城外起兵了。”
“京都城中主将是何人?”
“五皇子和宋家的小将。”酒家翻了翻前一日加更卖出的,一脸笃定地说道。
纪如寻全身有些颤抖,主将是高仪殊和端妃母家的人。那么李歌和高仪淮焉有命在?
她拿起手边的剑就冲出了这家客栈。一阵风般出去,只留下惊愕其轻功的江湖众人。
纪如寻一路上逮住人就问,“玉家何处?”
好几个路人的袄子都被一抓抓破后,纪如寻才赶到玉家府前。她没有避过飞雪,满头银白。焦急地跟守门的护卫道:“我是你们家公子玉无伤的朋友,能否通报一下?”
护卫看了眼面前的女子,都有些嫌弃。雪化成水浸shi了女子的发髻,穿得粗鄙丑陋带着把丑剑,只是一张明净的小脸此刻有些狰狞。
“哪里来的破落女子,还想跟我们七公子攀上关系?滚滚滚!”护卫一抬手,想将纪如寻喝走。
纪如寻心中明了,此刻绝不能和玉家的人起争执。她只得立在一旁,不停地劝自己静下心来。几个护卫看她不愿离去,也懒得追赶。江湖上的破落户想靠上玉家的,太多了。
午时到达墓谷,一个多时辰过去。风雪未停。
纪如寻的手脚被冻得僵硬,小脸通红血丝浮起。她不能再等下去,她只能硬闯,玉府极大绕了很久她才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翻墙而入。里面气息混杂,她只需悄悄躲过就行。
纪如寻坐在墙头上时,墙里头的人也在看她。
纪如寻心中只想骂人,怪不得此处人少。墙里头竟是个大光坝子的练武场,个个玉家的小辈和护卫正练剑正酣。
练剑人中自然有被教习师父敲了好几下脑袋的玉无伤,他一身白色单薄衣服,哆哆嗦嗦地舞剑。
忽然听到前方议论纷纷,玉无伤挤进一看。众人都抬头看着墙上红绿相接的一个人,玉无伤定晴一看,这人竟是纪如寻!
他赶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