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智清醒,正在努力寻找破魔之法,她有活下去的理由,并且想努力活着。
长渊摸了摸她的头:“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与你站在一起。”他想,左右就这一世的时间,他应当让尔笙随心而活。
尔笙想了想,倏地站起身来,离她最近的一圈术士皆被她突然地这个举动吓得一怔,立即摆出防备姿势,以为她会耍暗器偷袭,不料她竟堂堂正正的冲那钦差喊道:“喂!我不想去京城见皇帝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耽搁。”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黄成的脸色在火光中变了几变,登时大怒道:“大胆!圣上旨意岂容尔等小民挑拣!”
尔笙扭头便与长渊说:“你瞅,他不让咱们走。”
长渊慢慢站起身来:“揍。”
寻常人哪里经得住长渊这杀气腾腾的一瞪,黑夜之中,钦差黄成径直吓得尿了裤子,他摔坐在地上大骂道:“反了反了!快来保护本官!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嘛,赶快杀了这两个逆贼!”
盘腿坐与四周的术士登时双手合十,口中呢喃的经文登时大声起来。四周渐渐升腾起一股金色的佛光。随着佛光渐盛,尔笙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浑身像被禁锢一般难受起来。
“长渊……”她本能的抓住长渊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此时有些颤抖冰凉。尔笙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长渊神色沉凝,眉头微微皱起,而额角已渗出了几点冷汗,尔笙急道,“你怎么了?”
长渊此时已不能分神答她的话,气行丹田之中,他一声低喝,只见一道银光自他周身荡了出去,众术士浑身皆是一颤,有的甚至唇角溢出了血来。
长渊不好受,对方也不大轻松。正是僵持之局。忽然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尔笙,此乃上古御龙之术,特地为了驭龙而编排的法术,本是早已失传之法,而今不知为何却落到这群凡人手里,看来,你的长渊今日不死也得重伤了。”
尔笙心中大惊,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怕扰了长渊心神,唯有在心中暗暗想道:“你胡说!上古之法怎么会让这么多凡人学会,你定是又要诓我杀人,害我入魔,我今日绝不听你的话!”
“尔笙,你忘了,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活着我便也好好活着,我们俩性命相依,我又怎么会害你,我约莫是这世上最真心的想让你活下去的人了。”影子道,“入魔又有什么不好,获得强大的力量,随心所欲的做事,谁也强迫不得你,谁也不敢欺辱与你。”
“像如今,长渊遇险,没有力量的你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应对危局。他或许会死掉,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之中,一如你的父母,幼时长大的那个村庄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闭嘴!”
“入魔有什么错?你不想掌握生杀予夺的权利么?如同权势与财富一般,人们贪恋,只是因为想让自己活得更好,活得更好,这不过只是世间万物最质朴的要求罢了。”
尔笙猛的甩了甩头,大喝一声“闭嘴”。她拔出一鳞剑便冲了出去,一剑刺向离她最近的一个术士,下手快而狠,直取对方咽喉处。
然而离那术士还有尺许距离,一鳞剑便如扎进了一团棉花之中,再无力向前挪动一分。
尔笙大怒,似堆了一口怒气急欲发泄出来,她气下丹田,一声大喝,猛的拔出一鳞剑,再一次劈向那名术士,霎时,灵力与佛法激烈的撞击,越发厉害的摩擦溅出耀眼的火花。
尔笙毫不吝惜的将灵力注入一鳞剑之中,她的虎口被剑反弹回来的力道震裂了虎口,鲜血染上剑柄,但她仍旧一无所觉的拼命灌入灵力。
渐渐的,佛法保护之下的术士额头慢慢裂开一道口,越来越深,越来越大,腥红的血ye顺着术士的额头流下,染得他面目狰狞。
适时,在那名术士被尔笙砍出一道血痕之后,其余的术士头上,在同一个位置都出现了伤口,流下血来,一时间空气中的血腥味大盛,空中佛光猛的弱了下去。
见对方出了血,尔笙心中诡异的升腾起一股畅快之意,眼见自己已经替长渊解了危,但是她仍止不住手想要继续劈砍下去,直到这些令人厌恶的金色佛光彻底消失,直到所有术士横尸荒野……
“尔笙!”御龙之术威力大减,长渊终是分出心来唤道,“不可如此。静心。”
恍若当头一棒,尔笙手一抖,灵力尽数褪去,然而于她对抗的力量仍在,尔笙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她整个人便被弹飞出去。
长渊心神一乱,突然之间,一名术士突然大声喝道:“放屠龙毒!”
忽听这毒药名称,长渊一个怔然,回过神来之时,天空之中已经密密麻麻交缠起了无数银色丝线,令他窒息的味道铺天盖地压了下来,无孔不入的扎入他的肌肤。
长渊黑眸之中金光大盛,他唇瓣颜色逐渐变深,最后直至全然乌黑,森白的犬齿一分分快速长长,他的喉头发出浑厚的龙yin之声,百步之外的寻常士兵与钦差黄成皆被震得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生生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