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流波弟子的。
看见长安驾云而来,阿芜眼眸一亮,但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又垂下了眼睑。
趁着阿芜分神之际,立于她对面的一名长老忽然发难,直袭她的腹部。阿芜大惊,本能的像后一退,跪于她身后的容苏却暴怒起身:“流波无耻!”他一刀砍向长老,眼瞅着要活生生消掉他半个脑袋。
一道清明仙气自半空而来,打偏了容苏的刀刃。
“孽障!”长安怒极而斥。
阿芜面色苍白,急切的摇头解释:“我们没有杀人!我怀……”
长安不由分说的祭出自己的法器,长剑一挥,耀眼的青光携着怒火重重的击向容苏。
他显然是气极了,这一手下得毫无分寸,即便是容苏这样的千年大妖也被生生打飞出去,自然,阿芜也不可幸免。她顺着青石板阶一阶一阶的滚下,最后终是停在了一处平地上。
尔笙惊骇的捂住自己的嘴,长安仿似还在斥责些什么,但是尔笙已全然没听见了,此时她脑海中想的尽是女怨那Yin气沉沉的嗓音和她死水一般毫无波动的眼眸。
难怪……难怪……
容苏挣扎着爬起身来,血红的眼瞳寻到阿芜身影的那一刻猛的紧缩起来。
他以大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的跪行向阿芜那方。
看见他如此作为,长安眼中莫名起了一层杀气。一位重伤的流波长老仍在苦苦支撑着法阵,看见长安,他顿时大喜过望,唤道:“此妖罪孽深重,吾等已召无极荒城之门,欲将其送入荒城,而今尚缺一人灵力开启城门。长安速来助我!”
长安身型未动,眼神紧紧盯着阿芜,却见她依赖般蜷缩在容苏的怀中,身子颤抖不已,仿似在哭泣。他眉头微皱,降下云头,缓步走到那位主阵长老身边。
“妹子……”容苏替阿芜将粘腻在脸上的发丝拂开,看见她颤抖着唇,喑哑道:“肚子痛……容苏哥哥……他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长安嗓音冰冷,在高高的台阶之上,静静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容苏恨得咬牙:“那种混账,你何苦还要牵挂。”
阿芜的泪水宛若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嘴里反反复复的呢喃着一句“他不知道。”像是要说服容苏,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长安眉头蹙在一起,广袖中的拳握得一阵紧似一阵,他闭上眼,淡淡道:“此妖,应入荒城。”话音一落,仙力注入阵中,本颓败将破的阵法顿时华光大盛,空中的荒城城门“咯”的一声沉重而缓慢的开启。
容苏看着头顶上缓缓大开的城门,沉了眉眼,他安置好阿芜,勉力站起身来,面向长安,不卑不亢道:“我容苏生而为妖,行事虽算不得正派,但却从来不愧于天地良心,不悖于天理常lun,你们何以让我入荒城这样的罪孽之都。”容苏狂傲一笑,充斥着嘲讽的意味,“有本事,拿了我的命去,别的,想也别想。”
长安盯着容苏,幽黑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
容苏将刀霸气的插入青石板阶梯之中,豪迈一笑:“今日斗到这般程度,你们即便不要我的命,我也会拼上一拼,拿这条命闹得你流波鸡犬不宁,好歹为我妹子讨个公道。”
“别拼命……”阿芜抓住他宽大的衣摆,不肯放手。
“妹子。”容苏提起刀,大步迈出,衣摆从阿芜手中脱走。他轻声叹息,“你怎么还看不明白,而今我若不死,流波必亡。”
容苏已受了极重的伤,他每走一步便是一脚血印,然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每一脚踩下,都让大地一阵战栗的颤动:“三度成仙?”容苏挥刀大笑,“我且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阿芜蜷起身子,紧紧闭上双眼,然而她却堵不住耳朵,仍能听见那刀剑相击的声响,声声刺人。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重伤的容苏怎么敌得过长安,十招下来,便被长安擒住咽喉。
“别杀他!”阿芜嘶声呼唤,“长安,容苏算是我仅有的亲人了,我求你,我只求你这次,看在孩……”
“我无意取他性命。”长安打断阿芜的话道,“有罪之人自然该入无极荒城。”
“他没罪。是我……都是我……”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妹子不用多言,今日哥哥护不了你,是我无能。这条命流波可以随意拿去,可无极荒城那般地方我却是怎样也不会进的。”
长安掐住他的咽喉,一步一步将容苏逼向荒城城门:“这可由不得你。”
容苏冷笑:“生不由我,死还能不由我么?”
长安心下微惊,尚未反应过来,忽觉容苏浑身一僵,紧接着唇角便落下一道鲜红血迹。竟是自断了心脉。
长安手一松,容苏便瘫软在了地上,唯剩一双不甘心的眼还睁着,仿似仍在冷冷讽笑流波仙门辉煌不在,竟落得倾巢而出仅仅为对付一个妖怪。又像是对他心里面那点Yin暗的嫉妒之情嗤之以鼻。
他心中莫名的生了一丝害怕,转头看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