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走了。她钻进厨房,找出了爸爸临走前怕她饿给她留的吃的。
他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陆则灵努力这样催眠自己。
虽然有些辛酸,有些艰难。
离开了盛家,离开了“盛”这个姓氏,盛业琛失去了所有这个姓氏给他带来的便利和特权。
一无所有,找寻陆则灵变得更加艰难。除了全国各地找她,最重要的,是他还必须想办法找工作养活自己。
循着一点痕迹,他来到这座古城,她火车票的最后一站。这仅有的信息,还是以前的秘书给他找出来的。没有钱和人脉,做什么都举步维艰。
这座城市很大,有近千万的人口,他来了近半年,始终没有陆则灵的消息。他也曾想过也许她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可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敢放弃希望。
他在一家投行找到了工作,凭借多年的经验,工作做得还算上手,但赚的钱基本上都用在了找人的交通费和食宿上。
年近三十,反倒一切都从头开始了,明明该沮丧的,可盛业琛却丝毫都不觉得。全新的体验,他甘之如饴。
他在租房子的时候,在为存款以千为单位增加而高兴的时候,在熬夜加了班回家后还得自己做饭、自己洗衬衫的时候,他无比地思念陆则灵。这思念不仅来自于她过去无微不至的照顾,更因为经历过了才更加深刻地懂得,那个为了他放弃了一切的陆则灵,是多么难能可贵。他疯狂地想念她,比从前的任何一天都更甚,一天比一天更甚。那种想念夹杂着绝望的狂欢,让他欲罢不能。
他们现在才叫真正的公平了吧?他也变成了一个人,为了找寻她而存在的一个人。
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也许她的离开是对的。从前的他那么执迷不悟,那样伤她……盛业琛没有把握找到陆则灵后能获得她的原谅,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她已经嫁人,或者根本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
可他还是这么坚持着,他想见她一面,他不想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了。
离开的半年,母亲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作为商场女强人的母亲,遇到再大的事都不会慌了阵脚的人,却因为他的离开,几次声音哽咽,责怪却更心疼他。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忙碌的母亲也是爱着他的。
他没有辩驳什么,也没有固执地推拒母亲,只是沉默着听她说话。
不过才半年而已,他已经平静,不管对待以前的—切,还是以后的一切。
加班一个星期,周五下午,终于把手头最急的工作做完。五点半,他准时下班了,正在收拾东西。新进的小妹突然跑到他桌前,那么年轻明媚的一张脸,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
“盛大哥,你下班了?”
盛业琛锁好了文件,头也没抬地点了点:“嗯。”
那女孩笑眯眯地说:“我们今天晚上聚餐呢,盛大哥一起……”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了盛业琛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一瞪,突然拔高了声音道:“盛大哥你结婚了?”
盛业琛被她吓了一下,微微蹙了蹙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质戒指,想起买这戒指的人,和有关这戒指的一切,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嘴上只是淡淡地回答:“嗯。”
那女孩眼里满是遗憾,连正事也说不下去了:“怎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怎么这样?”
盛业琛没有回答,微微颔首:“我下班了,先走了。”
那女孩终于清醒了些:“那聚餐呢?”
盛业琛笑了笑:“我不去了。谢射你。”
他拿上公文包转身,还没走多远,办公室里突然冲进来一群气势汹汹地社会青年。
他们一进来,二话不说,走到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拎起一个男同事就开始动手。
盛业琛和其他的男同事见状,立刻上去帮忙,保安也一直在拉扯。但寡不敌众,那些社会青年明显占了上风。混乱的拳脚中,盛业琛挨了结结实实的好几下,右边脸疼得像涂了姜汁一样热辣辣的,右眼也有点睁不开。
他想去护着那个男同事,但那些小混混已经打红了跟,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孩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趁乱冲了过来。事情的发展远比盛业琛想象得严重,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拉了同事想要躲开。那男孩速度很快,正要近身,一个花瓶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嘭”的一声打在那个男孩的身上,他手上的刀掉了,人也因为疼痛跌在了地上。
而那个飞来的花瓶,噼里啪啦地碎在了墙上,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以盛业琛无法闪躲的速度飞了过来,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顿时,他的脸上一片血腥的温热……
缝完针,公司派来处理问题的同事还在办手续缴费,盛业琛一个人先出了门诊,在停车场外的一个长椅上坐着。
脑袋还有些疼,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暗暗庆幸,那瓷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