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洲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恨恨地扬了扬拳头。
向晚晚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这些天以来沈南风一直没有半分音讯,自从上次赵佳晴过来告诉她沈叔叔去世的消息以后,就连梁敬和沈志恒也慢慢没了踪影。
她去过沈叔叔的医院,但被人告知那里已经没有沈志东这个病人,再关于其他任何消息,她也都再打听不到。
她也去过沈家,紧紧关闭的大门一片清寂,管家委婉地告诉她沈太太暂时拒绝见任何人。
好像自己突然间就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她每天被舍长带着去上课,去吃饭,去图书馆,生活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下午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偷偷去沈南风出事的地方查看。事情过去这么久,除去前段时间搜查留下的痕迹以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她不相信沈南风会这么凭空消失,尽管她自己比谁都清楚,那么多人在那里找了那么久也没有过一点发现,而今单凭一人之力,无非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罢了。
她不死心,每天下午过去,就在那里坐到太阳落山才返回学校。
可是今天,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好像身后总有人跟着,连心脏跳动都比平日里加快了许多,她想到谢宜早上报给她听的连环杀人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谢宜,”她拨通了谢宜的电话然后插上了耳机,“如果我这边等会儿突然有什么异常,你记得帮我报警。”
谢宜被向晚晚异常严肃的语气吓到:“晚晚你没事吧?”
向晚晚压低了声音:“我马上到学校,但是现在好像被人跟踪了,会不会就是你早上说的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晚晚……”谢宜在电话那端笑出声来,好久才敛住笑意,然后咳了咳,同样压低嗓子故作严肃,“晚晚,你听我说,这个连环杀人案啊,警察追了很久都没有查到凶手,你不要害怕,听我指挥……”
这种措辞似乎不太正式,谢宜改正过来:“晚晚你不要害怕,按我说的做。”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向晚晚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好点着头听谢宜的说法:“谢宜,你快点说啊,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近了。”
“呃……”
早上的连环杀人案根本就是谢宜胡乱编出来的,她昨天看了一晚的,今早一时兴起才编了这样的新闻讲给向晚晚听。
最近向晚晚魔怔了一样往山上跑,怎么劝都不听,谢宜也不过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吓唬吓唬她,好让她不再去山上。
更何况,A大一向治安良好,再怎么蠢的凶手也不至于跟了她一路,偏偏要等她到了学校才动手?
十有八九是向晚晚最近思虑太多,出现了幻觉自己吓到自己。
“晚晚,你现在停下来,然后听听那个脚步声还在吗?”
谢宜将最后一只鸭脖塞进嘴里,对着电话胡乱地指挥:“还在吗?”
“不在了。”向晚晚停下来微微侧耳听了听。
谢宜问:“晚晚,你现在距离学校还有多远?”
向晚晚抬头看得到A大的标志性建筑:“不远了,再有大概一百米到前边路口,转过路口我就可以到咱们南门。”
谢宜啃着鸭脖子放下心来,这样就更不可能有事了,路口车辆来来往往,到处都是摄像头,除非凶手跟向晚晚智商处于同一水平。
“向晚晚,听我口令!”谢宜突然扬了声音,如同发号施令的将军,“预备,跑!”
向晚晚竟然也真的像她指挥的一样,打算撒腿就跑。
可是步子还没有迈开,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了手腕,一个转身向晚晚被带入温热的胸膛,冰冰凉凉的唇覆盖下来,由浅入深将她的声音悉数吞没,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紊乱的呼吸声蔓延在她的耳际。
几乎就在那么一瞬间,她闭紧了眼睛却没有再挣扎,憋了这些天的情绪终于全部涌入胸腔,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大颗大颗坠落。
她的心跳从来不会撒谎。
清冽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她从来没有忘记,就连梦里也总是追着这样的味道,而今,她终于切切实实再感觉到他的温度。
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只是感觉到眼前人环在她腰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隔了很久,那个熟悉的声音才落入她的耳朵:“晚晚,我回来了。”
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闭着眼睛不停地掉眼泪。
“晚晚,你不打算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向晚晚抵着他的胸膛终于哭出声来。
好久之后,向晚晚才慢慢睁开双眼,昏暗的路灯映着眼前少年略显疲惫的脸庞,他紧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透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宠溺。
像梦一般。
他用力将她拥在怀里不肯松开。
这是向晚晚第一次看到沈南风这般动情的模样。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他尚有擦伤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