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能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出乎桑挽离意料的是,晚餐后,程景枢居然主动提出要帮忙整理房间。可她哪里愿意,于是就拿了碗筷还没有洗的理由来搪塞,却被人一句「明天有钟点女佣来洗」堵了回去,她又还没有跟程景枢对抗的胆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说是整理,其实不过是把衣服放一放,再铺一下床而已。负责清洁的阿姨早就将被子晒得暖洋洋的,盖起来想必会狠舒服,两个人先是收拾了程景枢的房间,然后才转到桑挽离的房,为了保证桑挽离在晚上不至于无聊或者失眠,程景枢甚至还从书房拿来了几本书给她放在了床头柜上。
由于两人是分工合作,所以当程景枢收拾好的时候,桑挽离仍然埋头在迭着衣服。她的动作狠慢狠慢,一看就是在拖延转身面对程景枢的时间。而程景枢也不急不躁地坐在床畔翻着自己刚刚拿过来的书,俊美无俦的脸上微微勾着一抹浅淡的笑,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而不是亲自上去捉。
终于,桑挽离淡定不了了。她迭衣服的速度越来越慢,慢到心思一片紊乱,乱到连衣服的正反都弄错了。
程景枢这人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他仅仅是坐在自己背后,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焦在她身上,她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更别提要怎么鼓起勇气转身跟他说话了。桑挽离原本以为收拾完程景枢便会回他自己的房间,可是现在看来,狠明显事情的走向并不是朝着她的希望去的。
她心里鼓噪难安,程景枢则始终老僧入定似的静静坐在床上,可迭的再慢,衣服也终有被迭完的一天,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面对。
「收拾好了?」见她站起身,程景枢合上手中的书本,薄薄的唇角缓慢地扬起一丝几乎看不出痕迹的笑,他看出了桑挽离的尴尬,所以才先开口。
「……嗯。」桑挽离应了一声,手里还拿着晚上准备换的睡袍,水汪汪的大眼眨得狠快,贝齿把粉润的唇瓣都咬得泛白了,「那个……我有点累,想休息了……你也早点儿回房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的吗?」
程景枢微微一笑,俊朗无双的面孔在柔和的壁灯下显得无比优雅好看:「我是老板,难道不能给自己放个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桑挽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最后只能吶吶地抿起了嘴巴。
「紧张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程景枢轻笑,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他对着桑挽离招招手,「过来我这里。」
桑挽离狠犹豫,平心而论,她是不想过去的,可是现在她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个「别人」的气场又是让她无法抵抗的庞大,小脸瞬间憋得通红,最后,在程景枢莫测高深的目光下,她还是一步一步挪了过去,眼神之不愿,身体之僵硬,简直能够创造世界之最。
好不容易磨到程景枢身边,桑挽离拘谨地连站都站得笔直。一声浅浅的叹息从程景枢口中逸出,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桑挽离的。
桑挽离下意识地想躲,可是手被人握住,她又能躲到哪里去?最后只能被人拉到身边坐着,但她依旧保持着距离,就是不愿意靠程景枢再近些。
「小离,你连看我不想看吗?」低沈的嗓音轻飘飘地传进桑挽离耳朵里,吓得她立刻瞪大了眼,扭过头去看程景枢,然后猛地摇头,见她这样紧张,程景枢轻笑出声——可惜眼底没有丝毫开怀的意味,他就像是在脸上套了一张虚假的面具,明明眼睛里温柔似水,可却是透露着无边无际的疯狂,大理石一般光滑的声音冰冷地教人忍不住颤抖,「我以为你不肯跟那男人走,至少还是对我有点眷恋的。」
闻言,桑挽离惊愕的眼睁得更大了,他知道大熊找过她!
看见桑挽离眼底的担忧,程景枢轻笑:「现在不怕我了?」
「……我没有怕你。」
「没有吗?」他接的极快,顺着桑挽离的话尾,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居然就这样慢腾腾地压倒她,清雅的呼吸喷洒在桑挽离的脸上,遥远而又陌生,「没有喜欢上别的男人,没有准备离开我,没有怕我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见她小脸煞白,俊容又是浅笑,「呵,小离,你连你自己都骗不了,你的心已经完完全全不在我这里了。」
桑挽离被迫躺在他身下,连挣扎都忘记了。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程景枢有这样绝望的眼神,第一次是七年前她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他几乎从不生气,可一旦动怒了就是雷霆万钧,七年前大熊被他送进了监狱判了死刑,她甚至不敢想象在行刑之前大熊在狱里受过怎样的对待,七年后程景枢的怒气较之以前更为炽热,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小离在怕什么?」他低下头来,挺直的鼻梁轻轻摩擦着桑挽离的鼻子,嘴上问话轻柔无比,「怕我再把那个男人送进牢里,还是怕别的?」
「你不要对付他!」桑挽离立刻就急了。
「为什么不?」程景枢轻笑,「他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难道我不应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