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作陪了。”
外命妇进宫,须得有一定品级的诰命夫人才行。
邓玉儿的爹虽然是个侯爷,但她嫁到沈家,丈夫沈溪没有任何官职,即便等到将来晋国公的爵位继承,也是轮不到幼子的。
所以不出意外,她这一辈子最拿得出手的名头,大概就是“镇北侯之女”,和“襄嫔娘娘堂妹”,再响亮一点便是“贵妃娘娘远房堂妹”,至于“夫人”的称呼,一辈子没有都是可能的。
邓玉儿自己不方便随意进宫,又不想每次都腆着脸,介绍自己是什么“贵妃娘娘远房堂妹”,干脆就把镇国夫人抬在了前面。
原本沈家和邓恭家没什么交集,然而邓玉儿一贯的心思灵活,想着贵妃娘娘出自邓恭家,便找了借口上门结交。正好镇国夫人整天一个人闷在家,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遇上有意奉承的邓玉儿,真真是久旱逢甘霖一般,两人越说越投契,你来我往了几回就熟识了。
镇国夫人微笑谢道:“玉儿为人体贴周到、又细心,送了我和澜哥儿许多东西,样样周到细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邓玉儿笑道:“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镇国夫人忙道:“难得是你的心意,旁人哪里能够想得如此周全?”
顾莲心里一团烦躁,因为叶东海的事儿还没解释清楚,不知道徐离那边会如何,只是不好直接撵了人走。虽然自己是贵妃娘娘,但是这些外命妇也需要结交,更何况镇国夫人还是自己的“继母”,只得耐着性子听她们说笑。
心下盘算着,说几句闲话再找机会送客。
她在深宫呆了多年,不露神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心里乱糟糟的,却神态轻松的“扑哧”一笑,打趣道:“知道你们好得蜜里调油、情同姐妹,不用在我跟前显摆了。”
邓玉儿抿嘴一笑,“可不敢,论辈分还得叫镇国夫人一声婶婶呢。”
镇国夫人连连摆手,“又不是在外头见礼,别了,倒把我生生叫老了。”
顾莲闲闲的拨着茶,笑道:“你们再这样亲热个没完,我可要吃醋的,一生气,就让人把你们两个撵出去呢。”
邓玉儿之前的那些话,原本就是为了活跃气氛的,听到此,赶忙笑道:“听说皇上龙体大安了,想来这些日子娘娘担心Cao劳不少,妾身和婶婶……”顿了顿,“哎呀,说好要少叫婶婶的。”笑着改口道:“妾身和镇国夫人特意进宫探望娘娘。”
镇国夫人见她和贵妃娘娘十分亲近,说话随意,眼里不由浮起一抹羡慕。
可是自己是贵妃娘娘的继母,辈分在那里摆着,尽管年岁差不多,也不好十分放肆的调笑,只能跟着附和,“是啊,今儿瞧着娘娘气色还不错。”
“没事,歇了两天就缓过来了。”顾莲含笑道谢,“倒是有劳你们费心,还记得进宫来看我,少不得……”假作心疼的样子,“少不得今儿割一割rou,把我藏在梅花树下两坛老酒,让你们搬回去吧。”
镇国夫人抿嘴一笑。
邓玉儿还凑趣道:“光有好酒怎么够?娘娘就不赏点下酒菜,别的不说,炸花生或是小黄鱼什么的,总该再送两盘子吧。”
此言一出,不光顾莲和镇国夫人,就连周围服侍的宫人们也都笑了。
一时间,笑语晏晏气氛极好。
言谈之间,不免说到了邓玉儿的父亲邓猛,顾莲笑道:“镇北侯一路从幽州赶来护驾,千里奔袭、车马劳顿,十分辛苦,回去替本宫与他道一声谢。”
“还好。”邓玉儿替父亲自谦,“为皇上办事都是应该的。”又道:“再说父亲都回来好些天了,早歇过来了。”
“好些天?”顾莲手上的动作缓了缓,听出点不对劲儿的,强自按捺情绪,状若云淡风轻问道:“哦,镇北侯是哪一天回来的?”
邓玉儿以为她是随口找话说,况且不能不答,想了想,回道:“嗯……,那天好像是十九吧。”
十九?!邓猛十九那天就回来了?!
徐离十六号感染时疫病倒,邓猛从幽州领兵千里奔袭回京护驾,十天的路程,三天功夫就赶到了?这绝对不可能!
邓玉儿不会在这上头欺骗自己,那么就只能是……
顾莲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成拳。
----徐离他在撒谎!
他一早就调遣了邓猛回京护驾,肯定还另外做了布置,以防京中不测!而他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他会感染时疫,提前知道以及徐策会叛乱,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徐离他,----骗了徐策,还骗了自己!
难怪叶东海会奇怪的出现在内宫,还能平平安安出去!难怪过了这么些天,徐姝可能早就说了叶东海的事,徐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怪自己方才要跟他坦白,他却找借口溜走了!
----自己早就该怀疑了。
可是之前一直都在担心他的生死,忙着整顿乱局,为叶东海的事提心吊胆,之后有位徐离的康复欣欣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