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贵重的一份。”加重语气,“你要记住,咱们家现在成了公卿勋贵,不像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官宦之家,要走什么文死谏的路子。”
“咱们只要站对了队伍,就是子子孙孙永世的荣华富贵。”
沈公瑾要好好敲打妻子,免得她惹出祸事来,特别叮咛了几句,“往后你进宫见了贵妃娘娘,不许愁眉苦脸的!也不许故意生疏回避,叫她看出行迹来。”
晋国夫人心里一阵苦笑。
丈夫要自己……,对那个二道改嫁、作威作福的女人叩拜,还要卑躬屈膝,甚至要献媚讨好于她,真是想一想就叫自己恶心死了。
沈公瑾接着道:“贵妃娘娘多年来一直圣宠不衰,且接连生下皇子,足见皇帝对她爱宠之深,这个不消我多说吧?而且现在得罪他,就等于同时得罪邓猛和邓恭,以及顾家、穆家,最主要是得罪了皇帝,得罪了几位小皇子!”
便是真的能够拿着礼仪道德,逼着皇帝放弃顾氏,但是还能逼他能放弃皇子么?将来几个皇子长大,想起是谁害了他们的母妃,沈家能落着什么好果子吃?
且以皇帝这些年的种种态度来看,根本不会听人劝,只会嫌人烦。
晋国夫人的脸色越来越白,心下越发骇然,丈夫说的话没有一句能够反驳,的确是自己低估了顾氏,这个女人太有心思和手段!
不光绑架了两个邓家,还把沈家也给捆上了。
“夫人呐。”沈公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顾氏羽翼已成、根基庞大,不是咱们沈家能得罪的人。”为了安抚妻子,同时也算是安抚自己的那些失望,“不如等等,等到将来惠嫔娘娘生下皇子,过个十几年,皇子们长大了再看情况罢。”
惠嫔娘娘生下皇子?晋国夫人心里越发苦涩,还不知道女儿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虽然不知道云子卿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女儿说“他害了我”,之后云子卿又被赐死,自然让皇帝忌讳震怒的事情。
因为这个缘故,让皇帝对女儿变得疏远起来。
唯一庆幸的是,皇帝只是处死了云子卿,却并没有对女儿怎么样,可见错不在自己女儿。但是有顾氏在旁边争宠,女儿人又老实,肯定比不得那些狐媚妖道的,可别等到皇帝气消再想起女儿时,都人老珠黄了。
因为沈倾华行动言语被限制,晋国夫人又只往好的方面去想,完全低估了云子卿事件的严重性,反倒一番自我安慰开解。
----只盼着女儿能够有复宠的那一天。
至少……,能再生下一、两个皇子做臂膀。
“当年的幽州之乱你还记得吧?”沈公瑾把能想到的都说了,“顾氏能够以妇人之力调度军机大事,可见心思深沉,这种人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你若是觉得她只有美色没脑子,你可就打错主意了。”
说到这个,晋国夫人更是微微一怔,……她的确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
“你可能不知道其中凶险。”沈公瑾回想起当初的旧事,亦是一阵心chao起伏,“若非顾氏当机立断做了安排,一面给皇上送信,一面用太后手谕调度邓猛平乱,说不准今天坐在龙椅上的人……”指了指太后陵的方向,“就是那一位了。”
晋国夫人目光闪烁,惊惶道:“你的意思……,是说顾氏对皇帝是有大恩的?甚至这份天下能够夺下来,亦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这个女人,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棘手!
“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沈公瑾回忆起灞水河的往事,自己并没有跟着去,但是当时人在幽州城里,自然听说了当时的情景,----把这件事说给妻子听,她应该就能明白,顾氏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了吧。
果不其然,晋国夫人听了以后满面惊骇,“皇帝竟然不顾三军将士,不顾兄长,甚至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亲自跳河救了顾氏!”喃喃道:“这……,哪是爱重,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
沈公瑾苦笑道:“或许是吧。”
晋国夫人出了会儿神,疑惑道:“可是这么些年,怎地没有小道消息传出来?”
“因为当年北上的兵马都留在了北边。”沈公瑾摇了摇头,“至于像我们这种回了京城的将领,谁会嘴上没个把门?去说皇帝为了妇人弃三军的过失,是嫌脖子上的脑袋长得太牢固了吗?这些话我从来就没打算说,若不是担心你想不开……,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提起的,今儿说了,你且在心里牢记才是。”
----竟然如此?!
面对丈夫一盆又一盆的凉水泼来,晋国夫人便是天大的火气,也给浇灭了。
可惜这些话沈倾华没有听到,也很难有机会知晓。
虽然不像晋国夫人那般义愤填膺,但心头大石被摘,失去压力,心里不免跟着失去了平衡,----对顾莲,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不敢对她怎样,只是见面越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顾莲虽然发觉了,但想着沈澈少了一只眼睛,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不好受,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