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露比把车窗关上,隔绝了冷空气,他的呼吸在窗玻璃上形成一道白雾。
“卡通片和杀人有什麽关联?”
“没有关联,实际上卡通片和任何事情都没有关联,但是我发现你脑袋空空,随便装点什麽进去吧,我不想一靠近就听到你脑子里发出的回音。”露比不客气地说,“你需要增长见闻,多一点常识。”
“请问见闻、常识,这些和杀人又有什麽关联?”
“见闻使你极富创造力,常识阻止你犯傻。有了这两样,下次你就不会再用锤子杀人了。”
“锤子很好。”艾lun为朴实无华的凶器辩解,“它解决问题很快,而且没有噪音。”
露比泄气地转头看窗外,朱蒂趴在车座的靠背上问:“我们去哪?”有人敲了敲车窗,露比把窗户放下来,安东尼尽量弯腰以配合车窗的高度,他问:“为什麽还不走,快走。”
“我想起一件事。”露比说,“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夥的,我希望这次能断得干净点。除了凶器和车,别忘了还有杀人现场的痕迹,好杀手和好政客一样,不能有污点。”他回过头来问艾lun:“你碰过什麽东西?”
“车库的门,卧室的椅子。至於脚印,到处都是。”
“先别管脚印,只要不留指纹就行。这是新生活的第一步。”露比问安东尼,“懂吗?”
“你在和谁说话?”安东尼的双手按在车门上,好像随时要把车里的人揪出来痛打一顿似的。“听著,天亮後所有证据都会凭空消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样最好。”露比看了一眼安东尼手臂上的纹身说,“何必和我赌气,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把手放开,我要关窗了。”
安东尼松开手。
“难道他不冷吗?”露比在车里发牢sao。
“托尼很喜欢手臂上那个字。”
“我看到了。”露比嗤之以鼻,“忘了给他一个忠告,永远别在身上写不认识的字。”
艾lun发动车子,沿著空荡荡的街道离开奥克塔维尔小店。他还没想好去哪,露比说:“去你住的地方。”
“为什麽?”
“我没有固定地点,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讨论新任务的内容。”
“什麽新任务?”
“一次测试,看看你究竟够不够格。”
测试。艾lun心想,这是谁定的规矩。可他同时想起了安格斯的话:每一件事都有规则,每一个地方都有规则。他看著反光镜里的朱蒂和黑大个问:“他们是搭便车的吗?”
“他们是你的雇主。”
朱蒂冲著反光镜挥了一下手,但没有微笑。
经过一番小心谨慎的东躲西藏,夜行者们避开了所有晚间突然冒出来的关卡,顺利回到了秘密据点──一个能听见火车经过的小屋。露比沿著陡峭的楼梯往上走,并没有嫌弃这里的简陋,相反,他对此地兴趣十足。小屋的楼下是仓库,对面是树林,房间没有想象中那麽乱,看来只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点,艾lun并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很快,朱蒂也上楼来,大个子独自留在楼下等待,他可能担心自己会把楼梯压坏。露比把这个方寸之地看了个遍,从废纸篓里捡出一团揉皱的纸。
难道他来这只为了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艾lun当然还记得纸条的内容,上面写著露比.特罗西的名字。“很不幸。”露比在木头椅子上坐下,朱蒂坐在床上。什麽很不幸?艾lun等著他的下文。露比说:“我们刚才成了同夥,尽管对於这个决定我很後悔,但是信誉在我们这行中同样重要。”木头桌子上有一支笔尖磨圆了的铅笔,还有一叠印刷模糊粗制滥造的地下旅店广告,露比把铅笔夹在手指间,眼睛瞧著传单的广告语,“价格低廉,舒适干净”。
“说说看任务。”艾lun不想听长篇大论,他对新任务跃跃欲试。
“这位是朱蒂.内丽小姐。”露比说,“你可能没听说过,她的委托很特别。”
“要杀谁?”
露比不看他,而是用铅笔细心地把传单广告上的每一个封闭字母都涂黑。他在考虑该怎麽用最简单的方法使艾lun迅速理解这个任务细枝末节的部分。“你觉得安东尼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
“他的店里总是有些怪事发生。”
这件事艾lun也知道一些内幕,奥克塔维尔小店的地理位置特殊,这不是公开的话题,但也不是秘密。露比说:“朱蒂有件重要东西寄放在安东尼的店里,这件东西一方势力很想得到,但是碍於规矩,他们暂时不能大动干戈,以免惊动了死对头。”
露比涂满广告语的字母,开始在下面加框,这些线条就像他的思维和语言,使平面的东西具有立体感。
“什麽东西?”艾lun问。
“一把模型枪,听起来大概不那麽重要,但制造者的名字使它意义非凡。”露比放下笔,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威利.怀特是个造假师。”
朱蒂迅速果断地纠正他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