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的交换中,樱花急速的凋零,艳丽的花瓣撕裂寒冷的夜空,她急速的追逐着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孩子那张破碎的脸庞,冷风急了,吹散了一地的叹息。
“啊!”她猛的坐了起来,窗外夜黑如墨,浓云低垂,要下雨了吗?
长春藤的枝叶,一点一点的爬过窗台,就像日渐低垂的阳光,孩子稚嫩的童音在午夜静谧的空气中缓缓回响,流水般的笑声,带着初春冰层纵裂清脆的回声。
他不停的向她跑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急促的脚步,惊得四周的云彩纷纷飘散,露出如洗的碧空,那片一望无垠的深蓝色,苍翠得令她觉得一种生无可恋的痛。孩子……!
峰峦叠嶂的青青山脉下,是一条汹涌澎湃的红色河流,血一般的深红色,如同一个噬人的恶梦,激流中,有一个翠竹编成的竹排,一个灰衣的男孩站在竹排上,赤足蓑衣,手持长篙,在浓重的迷雾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唯一能感到的,是一种亘古以来就存于他眉宇间的悲伤。
又醒了,闪电不时的刺破黑暗的天空,海面上灯塔落下昏黄的灯光,海浪凶狠的拍击着礁石,激起四散飞溅的浪花,在这样的雨夜里,还是无法安睡啊!
打开客厅的玻璃门,海风迎面呼啸而来,她款款的在如麻的雨丝中坐了下来,重的雨滴不停的击打在她身上,她竟然觉得一种释放般的轻松,只有这种惩罚,才能让她忘却种种的罪恶,让心灵得到宁静。
一双女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脂润泽,白嫩细腻,指甲剪成杏仁形,涂着粉色的护甲油,这双手轻轻的翻动着那些已经发黄的报纸,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从手指间这样翻过,不留一点的痕迹,转眼间,韶华暗换,人世的苍海桑田就这样不留痕迹的冉冉远去。
找到了,是这张,多年前的往事,照片中上的男孩子,苍白而又稚嫩,带着一点惊惧,背带的短裤,格子的衬衫,柔软的头发遮住了双眼,他站在高高的铅灰色的篱笆旁,篱笆上爬满了爬山虎碧绿的叶子,照片旁边,是触目惊心的大标题。
她的手指,一字,一字的抚着那个体的标题,最后滑到了照片上,那张可爱的、稚嫩的、充满童真的脸孔,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寒冷的春天的早上,薄薄的晨雾还未消散,那一树盛开的樱花,开得灿若云霞,那个孩子,伸着春笋般的手指,眨着清冽如水的明眸,“你知道吗?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妈妈会带我回家……。”
“你知道吗?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妈妈会带我回家……。”
泪水滴落在黄色的旧报纸上,立即泅开了极大的一片,泅湿了孩子童真的面容,不能看,不要看,再不能看下去了。
被抛弃的报纸,密密匝匝的囚禁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女人的高跟鞋回响在安静的走廊里,随着阳光一闪而逝的背影后,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挺拔的男子的身影,他的轮廓简洁而明媚,带着阳光的香味。
报纸一张一张的翻开,翻得很慢,男子看得很仔细,非常的认真,连中缝的广告都不放过,一行一行,一篇一篇,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的变化,到底是哪一篇呢?
找到了,被泪水泅湿了极大的一片,小心的揭开的粘在一起的报纸,一点一点,非常的小心,一定要小心,这发黄的旧报纸,已经非常的脆弱,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成粉末一般,沾了泪水的报纸,劣制的油墨已经开始泅开了,一不小心,什么都看不到。
泪水渐渐的干了,报纸的油墨虽然化开了,可是仍然能辨清每字每句,认真的看,仔细的看,看出所有被风沙掩盖的真相。
阳光渐渐的暗淡了,调成震动的手机,不停在口袋里闹腾,终于看完了,每一字,每一句都紧紧的密闭在心里,成为心底最深刻的秘密。
走出暗的图书馆,温暖的阳光落了一地,他仰起头看着久违的蓝天,原来,希腊的空气中,也有栀子花的香味儿。
傍晚的凉风中,传来apple清脆甜美的童音,“mummy,刚才你去哪儿了?”
透明的玻璃窗外,并排停着无数的飞机,alex坐在行李车上,龙皓一瘸一拐的拉着那辆行李车,慢慢走向登机口,“alex,你想先去哪儿?我们去看玛雅文化好不好?太阳神庙,神秘的印加帝国。喜欢吗?”
alex骨哚了嘴,“我还是喜欢希腊。”
龙皓淡淡的笑,“是啊,希腊很美,不过,alex,你一定会喜欢印加帝国的,那个中美洲的神秘太阳帝国。那里,有一个沉满了黄金的湖泊,无数美丽的少女被奉为太阳神的祭品,她们美丽的灵魂的,游走在印加的每一片土地上……。那样神秘而美丽的地方,你不喜欢吗?”
沉默,alex没有说话,直到登机口,他才点了点头。
飞机起飞后,alex很快就睡着了,龙皓帮他盖好毯子,然后转过身,打开随身携带的那本“在亚洲的星空下”,认真的开始。
起风了,采乐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心情无以复加的沉重,龙皓到中美洲去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