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有他身为法医的指责,身为朋友的指责,身为爱人的指责。叶定也有身为恋人、母亲,朋友的指责。
他必须忍耐下去,直到将凶手绳之於法。
“原来如此。”赵启申恍然,“原来我输在了这个地方。”
“你没输。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有加入过我和叶定之间。从头到尾,你只是个打酱油的而已。”乔白刻薄地说。
启申不理会他,问叶定:“所以,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过感情?”
“我当你是个朋友,如此……而已。”叶定沈声道。
“我明白了,能当朋友也是好的。”赵启申目光幽黯,嗓音迷离,宿命般深深叹惋。
乔白冷笑:“这次还想怎麽逃?”
“我还能逃掉吗?小乔美人太过风趣。”赵启申冷著脸,漫笑一声,流著鲜血的双手在他母亲墓碑上缓缓地抚摸,轻柔,怜爱,慷慨地说,“於是,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什麽疑问,尽管直说,我一定言无不尽。“
“啧,赵先生果然慷慨。”乔白扬起唇,“赵先生的母亲,是你自己杀死的吧?”
“的确。”赵启申竟没有犹豫的就承认了,染血的手指在“赵晚秋”三个字上停驻不前,似有千万回执念,他温和地说,“我的母亲只是个婊子。死亡对她来说,只是解脱而已。”
“真的只是为了解放她吗?还是为了报私仇?”
“都有吧。毕竟她那样对我,我怎能不记恨呢?”赵启申说著说著,脸上蓦然闪过隐隐刺痛,沙哑的声线似要结冰,好像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他转过身来,眼风幽幽地飘到叶定身上,轻揉著下巴,柔声细语,“阿定你最能体会的,不是吗?”
怨恨著自己的母亲,给予自己无尽的苦难。这让自己如何能不怨恨?
叶定时常扪心自问,他恨吗?
答案是恨。
他恨母亲抛弃年幼的自己,恨她一遍遍的恶毒诅咒。
倘若真的不爱,为何当初又要诞下他?
他也不愿意来到这苦海般的人世。
可是,现在的他却已经没有恨了。
至於原因,他并不想在这里说。他觉得,这些话,第一个要听的人,一定要是乔白,只有乔白。否则这麽多人在,他可能会不好意思。
而且,说出这些话来,也只会让启申更加痛苦而已。
所以,他选择了沈默。
赵启申见他没回应,也没再追问,只是接著问:“还有什麽要问的麽?”
“大祭司倒是个爽快人。不过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乔白嘴角轻扯,视线瞬间Yin冷如刀,“几年前,你有没有在C市鱼人住宅区杀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少女?哦,我可不记得了。”赵启申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杀的太多了,谁会记得在杀的什麽人。不过我倒是记得,自己似乎去过什麽C市。怎麽?”他睨著乔白,突然笑得有些鬼魅,“她是你什麽人?”
乔白面无表情,缓缓抬起了双眼,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少女的照片来。
照片中的少女,青涩纯美,弯弯的月牙眼竟和乔白有几分相似。
他问:“这个,你总认识的吧?”
赵启申盯著那照片看了一会,顷刻後,他点点头,竟爽朗的笑出声来:“没错儿,我认识,这是我刚复兴莉莉姆斯教後第一个屠杀的孕妇,因为是第一个,所以印象尤其深刻,到现在名字甚至都还记得。”他看向乔白,一字一句,“我记得没错的话,她的名字叫乔菁,是个十六岁就未婚先孕的小婊子。”
“没错。你记得没错。这个小婊子就是我的妹妹。”乔白平缓的声调毫无起伏,却狠毒无比,惊的叶定心中一颤,他抬起枪,瞄准了赵启申的额头,“所以,我也要你血债血偿。”
就在叶定以为他会对犯人私自动刑而犯下大错时,他竟突然又收住了枪支,对赵启申道:“你放心,我不会如你的愿,私自动刑可是犯法的。我不会笨到那种地步。我会让你坐在电椅上,好好感受一下临死前的恐惧感。”
“相信我,那时候我会大发慈悲,赏你一块尿不shi的。”
说完,一群警察便冲了上来,将赵启申死死铐住,朝警车押了上去。
乔白揉揉叶定的乱发,眼神深邃的好像一片宽阔的海水:“我知道你的担心,所以我不会做傻事。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他握住叶定冰冷的手,微笑道,“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吧。”
然而,就在男人快要上警车时,他突然发难,猛地撞开制服住他的两个警官,抢过了其中一个手里的枪支,对准了叶定,切齿低笑,“叶定,是你负我!”
语毕,夜色中便炸开了一声巨响。
叶定只觉身体被猛地一推,便重重朝後仰去,尔後,眼前便炸开了无数的血花。
是谁?是谁的血?
他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些血ye。但是血花太多,他竟不知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