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远远望去,亭子边的大理石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她累得额头都是汗,扫完一部分,头顶的树又会落下一部分,根本没有尽头。
叶琛躺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脸上盖了本书。
如果可以,薛宁想过去,把一畚箕的落叶都倒他脸上。男人小心眼起来,绝对不比女人好。尤其是,这还是一个比她小一岁的男人。
“累不累?”下午三点,叶琛睡醒了,打了个哈欠,单手撑着脑袋侧卧着看她。薛宁神色平常,根本就不想理他。
叶琛道,“你不理我也没有关系,太阳落山前把这堆叶子扫干净就行了。”
薛宁真想给他一巴掌。
叶子是怎么都扫不完的,薛宁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等叶琛一走,她就丢了扫帚直接吃饭去了。宋翩翩给她做了馄饨,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生出些怜悯,“当年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要这样虐待你?”
“一言难尽,总之是冤家路窄。”薛宁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宋翩翩摇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你迟早有一天要被他整死。”
“他不会整死我的。”薛宁努力咽下最后一只馄饨,一整只都吞了下去,“整死了还怎么玩啊。”
“……”
时间过得很快,离一个月的日子越来越近,薛宁却什么都没学到。这段日子,她只好翻看他房间里的一些笔记和配方心得,了解一二。渐渐的,好像也明白了那么点。
不过,对于这些化学药剂,大多还是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调完一剂混合ye,她把量筒扔回桌上。“啪嗒”一声,放置在一旁的一罐香水就被打破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香,有点像迪奥的真我香水,味道却更加清凉。薛宁离打破瓶子的地方太近,被呛着了,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个时候,叶琛正好回来。
他慢慢走到桌子前,拾起一片玻璃碎片,放在眼睛下晃了晃,笑道,“碎了?”
薛宁有点心虚,“对不起。”
“怪不得没人愿意收你。”叶琛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他脱了外套,一甩手扔到地上,后倾身子就倒在床上。薛宁忙把外套捡起来,帮他挂到衣架上。
做助理的这段时间,她不止要照顾叶琛的生活起居,还要时时忍受他古怪的脾性,算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帮我放洗澡水了吗?”第一天,他就这么嘱咐她。
“是的,老师,我放了。”热开关开到最大,刚刚放的,满满一缸,烫死你最好。
叶琛躺在床上,伸手要解腰带。
“你干什么?”
“当然是洗澡了。”叶琛当着她的面扯下了腰带,随手扔到地上,眼看就要脱裤子了。薛宁咒骂了句,拿了靠垫就扔到他脸上,“变态!”
浴室里一直传出“哗哗哗”的水声,还有诡异走调的歌声。薛宁坐在他的床上,脑门的青筋一直在跳,恨不得冲进去揍他一顿,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忍耐到极限了。
叶琛洗完澡出来,黑发蜷曲地耷拉着,他侧着脑袋用浴巾擦着,发梢还不断滴下水珠。
“把你的上衣穿上。”薛宁把一件T-shirt扔到他脸上。
“你还是那么凶。”在她别过头的时候,叶琛就把衣服套上了。他坐到她身边,斜睨着她,“你对叶瑄也这么凶吗?还是在他面前温柔可人,只对我这么凶呢?”
“不是说别提他吗?你就这么喜欢和他攀比?”
“攀比?”叶琛失笑,眼神很是嘲讽,“薛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需要和他攀比吗?我做我自己就好。不过,我倒是巴不得他马上去死。你知道我每年最痛苦的日子是什么吗?回去祭祖的日子,因为那天,我不得不见到他。每次一见到他,我就想吐。”
“你就这么讨厌他?”
“是。”叶琛定定地看着她,捏住她的脸,“我恨他。”
“那你恨我吗?”薛宁问。
叶琛看了她很久,修长的手指滑下来。他驾着腿望着窗外出神,很久以后,说道,“我不知道。”
“你要是讨厌我,恨我,在这段日子,就尽情地虐待我吧。不然,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不过,你可要掂量着点,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很记仇很记仇,非常记仇。你现在怎么对我,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地讨回来。”
“早知道了。”他轻嗤了一声,“薛宁就是个女魔头,她什么个性,我还不知道?”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薛宁嗤之以鼻。
叶琛莞尔一笑,脸上多有促狭,“喂,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还有半个月时间,就是最终甄选的日子,你们五个人中间,只有三个可以留下来。以你的水平,似乎希望不大啊。”
“二分之一还多,概率不小了。”薛宁踢着脚,一下一下踹出去,就像那时候在汉水小镇上的院子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