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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珞若是打开院门察看,就能看到一个意欲爬院墙,因她开门出来又滑下去的人影。
室内室外气温差了许多,一下子从极冷到极暖,沈青珞连着打了几个哈啾,鼻涕眼泪一齐下,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这些天劳累过度神短少,又这样一凉一热,翌日便头重脚轻一阵阵发冷了。
偏生裘府里因锦姨娘有喜,采买了大堆物品,这一日入库房的东西极多,产妇月子里用的东西,小孩出生要用到的,各式各样,沈青珞拿着一大摞清单,对得头晕眼花。勉强支撑着把物品核对完,忙去找李氏告假外出看病。
“外头太冷,不用出府了,晌午大夫要来给锦姨娘诊脉,我去请示一下锦姨娘,那边诊脉完了,给你看一看。”
沈青珞进府后甚是乖觉,前天还跟李氏说过,由她动手做出两套小孩衣裳来给李氏送给锦姨娘作贺礼,李氏听说沈青珞不舒服,倒是真的关心,嘱咐她回房歇着,有领物品的,她发话明日再领罢。
午后,沈青珞估着时间,关了暖阁与卧房的门,在起居厅等着,习惯了房间通地暖,起居厅冷气嗖嗖,沈青珞被冻得直打颤。
李氏领着大夫过来了,看来锦姨娘没有为难李氏。
“外感风寒,心焦内郁,姑娘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若不宽心好好养着,只怕会酿成恶疾。”
奴才在府里哪来休养的机会?一般小病掩着拖着,大病都家去养着,李氏送走大夫回来,看着沈青珞欲言又止,沈青珞心中明白,强笑道:“李大娘,我告假几天出府养养。”
李氏松了口气,道:“好,安心养着,差事我给你留着,这是大夫开的药方子,回去抓了药按时服用,早些儿好了回来。”
沈家当然是不能回去的,沈青珞提着小包裹往西街投奔晏宁而去。
晏宁正在记帐,这两天集中物品就要出发了,见了沈青珞吓了一跳。
店面后院有四间房,晏宁给沈青珞预留的有一间房,房间收拾得倒是很洁净,棉被一应物品不少,只是没有地暖,寒气渗人。
晏宁过得很俭省,平时连炭盆都不烧的,屋里连木炭都没有。
“你先躺着,我去买炭回来生火盆……”晏宁急急忙忙走了。
买来木炭烧起火盆,晏宁又拿了药方奔出去抓药。
“麻黄,桂枝,紫苏,荆芥,防风……”抓药的伙计看一眼药方称一样药出来,看到后面愣了愣,问道:“你家病人是风寒受凉吗?”
这个?晏宁只知沈青珞病了,是什么病还没问呢,迟疑了一下点头,那伙计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问道:“这药是给你娘子服用的?”
晏宁脸一红,不欲解释,胡乱点了点头。
伙计不再说什么,配完了药交给晏宁,拔了拔算盘,道:“合共一两银子。”
晏宁提了药包走了,柜台里另一个伙计问道:“三副风寒受凉的药,哪用得着一两银了,你怎么算的?”
给晏宁抓药那个伙计摇头道:“不只风寒受凉的药,那方子里还有乌苓等几味特殊药材,那几味药贵。”
“乌苓?治风寒用不着乌苓啊!”
“是用不着,那几味药材不是治风寒的药,服用之后会使得女子脉象沉滞,如有身孕。这青年人可能是娘子不孕,为了什么原因故意为之,你看他刚才脸红慌乱的……”
“假的真不了,时间到了,还不是……”
两个伙计谈论了一番,摇头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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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珞在晏宁走后,把脸埋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屋里已点上油灯了。
“青珞,来,喝药。”晏宁端着药推门进来。
沈青珞坐了起来,抬头看到晏宁的脸时,止不住笑了起来,晏宁白净的脸上左一撇右一撇满是黑灰
“笑什么?”晏宁不解。
“大花猫一只,擦擦。”沈青珞随手出自己的帕子递给晏宁。晏宁赧然一笑,羞愧地道:“我没烧过火。”
他没烧过火,裘世祯那家伙自然也没烧过,不过他却能做得很好,沈青珞微微失神,晏宁擦了擦,问道:“擦干净了吗?”
沈青珞神思不属,见晏宁嘴边还有一撇,伸手要过帕子便擦了起来。
门外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推开了,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映照出长长的影子。
他怎么来了?沈青珞心口微颤,昏暗的油灯下看不清那张刚毅的脸庞,然而,一瞥之下,她就是知道,来的是裘世祯。
“你们在做什么?”平地雷震,裘世祯冲了过来,一手拽开晏宁,一手一把扳住沈青珞的手。
“松手,你攥疼我了。”沈青珞骂道。
“你们在做什么?”裘世祯棱角分明的脸扣了锅灰般,黑得怕人。
“爷……”晏宁莫名其妙,张嘴想说话,沈青珞看了他一眼,道:“晏宁,你先出去。”
晏宁张了张嘴,默默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