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黑了脸。余金金被他一吼,委屈的撅嘴。“不打掉?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嫁我!”
已是凉意阵阵的深秋,他额上竟渗出汗珠。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这个一身军装的男人单膝跪地,双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女人的小腹,眼圈泛红,微微哽咽。“儿子,跟你-妈一起嫁到咱们薛家来。”
余金金眼里闪着泪花,跟着他一块儿犯傻。“儿子,得先跟你爸要聘礼咱才嫁过去。”
顾淮南站在一旁微微的笑,叶锡尚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转身催促薛辰先把余金金送回去,然后径直回到车里。
两个人都故意避开彼此的眼神,余金金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不由得蹙起眉。她知道这两人自打那天起几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是不想靠近彼此,只是他在给顾淮南思考的时间。
59
那一年冬,叶锦然正式娶了姚雅过门。婚礼一切从简,只邀请了些近亲好友以及身边多年的老战友。江邵的父亲江震特意从B市赶过来祝贺,两个默默斗了半辈子的男人,好像今天才能坐在一块儿喝酒言欢。
婚礼没有等叶小安回来只因为叶锦然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结婚是为了成全她安心和江邵在一起。
互相爱着的两个人,不应该有人被牺牲,无论是谁。
有了叶锦然这句话,江邵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从未埋怨过为了叶小安的那长久等待,若非如此,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而他要做的依旧是继续等,等那片在外漂泊的叶子最终回到他身边。
顾淮南和叶锡尚各自继续着各自的生活,偶尔在余金金那里碰个面,偶尔他回家去拿东西。即便见了面,也只相视一笑,尽力避免着过多接触,避免着看到对方的眼睛。
因为怕看到彼此眼底深切的渴望而乱了心神,扰了思绪。
元旦那晚,顾淮南回了一次顾家大院。顾铭哲没在,宣蓉逢年过节更忙得不着家,她忘了带钥匙只好在外面等。
顾铭哲的车很晚才回来,他下车看见顾淮南竟惊讶的忘了关车门。
“有必要那么吃惊么?见了我和见了鬼似的。”顾淮南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顾铭哲还站在原地没动,看不出什么表情。“要是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好了。”
说罢她把公文包塞回他怀里,转身就走。
顾铭哲好像才回过神,眉头一皱。“站住!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顾淮南停是停住了,却没有像以往和他针锋相对,只是裹了裹外套。“那你倒是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没看见我冻着呢?”
顾铭哲显然已经下意识的准备好接招,她忽然顺着他的话,他反倒楞了一下,抿抿嘴角不再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顾铭哲扯扯领带,脱掉常服外套。顾淮南过去接过衣服挂在老地方,回手又接过他的领带,军帽。她动作做的那么自然,竟给了顾铭哲一种错觉,仿佛过去这些年他进家门后换衣服都是顾淮南经手的。
“你吃晚饭了吗?”顾淮南问。
每逢新年元旦顾铭哲都要去基层慰问,自然是吃过了才回来的,想了想,答她:“没吃。”
“我就知道,你老胃病就是这么来的。”顾淮南数落着就进了厨房,翻冰箱找食材,又探头出来。“你冰箱怎么只有几根黄瓜和菜叶?吃面条吧。”
“要炸酱面,rou丁切大点,要多放。”
顾铭哲坐在沙发上翻着带回来的文件,头也不抬的下指示,就听顾淮南在里面抱怨。“打点鸡蛋卤凑合凑合得了,大半夜的还吃什么炸酱面。”
最终端到他面前的还是打卤面而不是炸酱面,但他还是连吃两碗,吃没了还想去捞面,可惜面盆空了。
顾淮南无奈把自己那碗里的面拨出一半给他。“没看过电视有报道,有人吃面条撑死的么?”
顾铭哲瞪她一眼。“咒我死呢?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活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没差别。”顾淮南吸溜着面条,说着大不敬的话,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今天却比以往有些不一样。
准确的说,从顾铭哲送她那串珍珠项链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已经有了变化。
顾铭哲也感觉到了,下意识的往她脖子上看,见她今天带的是条铂金细链,没说话继续吃。顾淮南偷偷摸-摸脖子。“你那个珍珠那么大,被人抢了你还不骂死我,我放起来了。”
顾铭哲又一轻哼。“我以为你转手就卖了。”
“想过,万一不值钱被人看出来我嫌丢人。”
父女俩隔着饭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呛着,时不时为某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争论不休,就这样以一顿打卤面过了元旦。
她和叶锡尚的事顾铭哲多少也是有所察觉的,忍不住询问。“你和叶锡尚的婚姻出问题了?”
“没有。”顾淮南摇头。“我只是要想清楚一些事。”
她给出这么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