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磅礴的低唤在芦苇丛中穿梭徘徊,惊飞一只只鸥鹭,纵横芦苇荡的顶尖匪寇“水蜘蛛”在三个当家之上至此多出了一个“花姐!”
此三人正是锦家的三大管事,他们背後均站著一个心腹武丁,皆身著暗灰劲装,腰束黑色皮质宽带,皮带右侧下方是一个小小的朱红滚银丝团缠螭纹。
锦家议事堂中间的主座是一张宽大的乌木靠背椅,椅子通体没有任何花哨的雕纹,只在椅背上方透雕著一个张爪团缠,描涂银粉的螭纹,椅座上空无一人。左下方的首座样式与主座一般无二,只是略微窄了些,矮了些,上面也是空无一人。
九州大地,强者为尊,能者居上。水蜘蛛上上下下两百多号人在这一刻全部跪在了甲板上。
“不懂没关系,这不是重点。”她不甚在意地挥挥手,“重点是姐要助锦家少主成为锦家的掌权者。”
第067章 锦家三管事(一)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少主尚未找到,数天前,锦家又与蛟帮发生了一场激烈争斗。蛟帮在内奸的指引下,於半夜时分冲破天然水道阵法屏障,登上锦螭岛大肆砍杀。猝不及防的家仆武丁虽奋力抗击,仍死伤无数。当锦家上下齐心协力艰难地杀退蛟帮之时,家主锦庭风却不幸被流箭中右,至今昏迷不醒。偏偏一月前,锦家主母思亲心切,在征得夫主同意後,带著数个贴身婢女和一干仆役武丁回邬国探亲。路途遥远,等信送到,至少也是十天之後。而锦庭风并无兄弟姐妹,孩子也只得锦螭一个,是故,眼下的锦家竟只能靠著三个大管事来竭力支撑。
在银针逼近之时,她不是没悄悄全力催动内劲试图逼落。可发出的内劲就像石沈大海般,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银针越来越近,刺向颈部动脉。冷汗浸湿了整个後背,也直到此时,她才深切明白大哥为何会心悦诚服地奉上“水蜘蛛”,唤出一声“花姐”?而当她收到对面英气女护卫投来的怜悯目光时,才恍然醒悟白发女人当初那句“求我的人选错矣,怎能是个比姐美貌的女人呢?”是何含义?原来大哥之所以会被脱卸下两条臂膀,全是她害的!是她对不起大哥!
二十几天前,锦家少主锦螭出外游历,遭遇不明劫杀,身边上百护卫惨遭横死,他则下落不明,生死未知。锦家家主锦庭风又怒又痛,暗地里派出大批人马寻找爱子,却一直未有半分好消息传来。
锦家就盘踞在这座岛洲上,张爪团缠,朱红描银的螭纹是其家徽,故将此无名岛洲唤为锦螭岛。二十余年来,锦家仗著锦螭岛周边得天独厚的天然水道阵法屏障守护,不断壮大势力,同时也因难於靠近的缘故,在世人眼中逐渐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一句不轻不重,语气平和,听似闲聊的话正式拉开了“水蜘蛛”被奴役的可歌可泣,令人掬上同情泪的悲惨宿命。
啊?雷冀满头雾水,一脸的茫然。
这个白发女人太强,强到无法想象,强到本不像是个人。
锦螭岛有半高的丘陵,也有平坦的凹地。岛上虽无繁茂密集的参天古木,高高矮矮的灌木和芦苇丛却随处可见。在一背靠丘陵的平地上矗立著连绵至山丘顶部的古朴建筑群。屋舍依地势而建,翘檐拱顶,黑柱灰墙,青瓦绿窗,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整体看来沈肃中透著清新,恢宏中不乏纤秀。
及时挽救了一副如花容颜,也为二人日後的深厚友谊打下了坚实基础。
“回三位大管事,蛟帮在锦螭岛二十里开外摆开阵势,将锦螭岛团团围住。声言
山庄正门上方高悬一块鎏金朱红匾额,上面书著两个行草金粉大字“锦家”。笔力刚劲,姿态优美,端端是“寓刚健於婀娜之中,行遒劲於婉媚之内”,与山庄的建筑风格相得益彰。
祝萧何比裴凡跪得更重更响,以至於整个船身都在水面上晃颤了。
“水蜘蛛二当家祝萧何任由花姐随意差遣!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噗通──
临靠左首座的胡杨木靠背椅上坐著个五官端正,上唇留一字短须,一身浅灰衣袍的儒雅中年男子。其对面立著两张胡杨木靠背椅,椅上分别坐著一男一女。著墨绿裙袍的是个三十上下的美妇,身段苗条,琼鼻朱唇,细长的眉眼间闪烁著凌厉的光;著赭色袍子的也是个中年男子,留著八字须,浓眉几乎连成一条线,眼角略微往下掉,使面相天生带了一分凶戾。
河城芦苇荡深处的水道交错得越发繁杂诡秘,密密匝匝的芦苇高壮挺拔,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竟在一个面积约莫上千亩的岛洲外形成一道天然的阵法屏障,也致使岛洲外两三里范围内终年萦绕著浓浓的水雾,从外面本无法窥探到岛洲的真实面目。若是不熟悉阵法或是水道的船只驶入,下场便是永远迷失囚困在阵法内,直至弹尽粮绝,虚耗而亡。
而今,让世人揣度欣羡,敬畏不已的锦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花恋蝶侧耳仔细聆听,对雷冀露出极为满意的笑:“狗熊弟,你的水蜘蛛成员很不错,里里外外两百多个人,没一个舌头有问题喊错姐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