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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纪南出宫之后,慕容岩便也找了个借口,不再住那朝阳殿,搬回了宫外自己的二皇子府。
府上的人见纪小将军来了,立刻殷勤上前服侍。纪南随手将缰绳扔给小厮,边往府里走去边问:“殿下在哪儿?”
“哎哟!小将军真是不赶巧!我们殿下刚被宣入宫去!”那引她入府的下人与她挺熟,这时四顾无人,挤眉弄眼的,小声告诉:“听来宣旨的那位公公说啊,好像是皇上有意要把那漂亮的不得了的西里小公主许配给我们殿下呢!”
纪南倏地停下了脚步。
“去多久了?”她听见自己问。
那下人见纪小将军面色有异,想起这几天府里私下热议的那件事,顿时暗叫“坏了坏了这下可闯祸了”,嘴里说着:“有一会儿了……小将军要不先在这儿坐会儿?”
纪南默了默,“我去后头竹楼等他,你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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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和殿里,皇帝正将此意说给慕容岩。
慕容岩落下一粒黑子,聚Jing会神的盯着那棋盘,“父皇,我心中已有人了。”
“哦?若是水丞相家的小孙女儿,朕即刻便下旨,尽早完婚。”慕容天下将棋子拈在手中,正色道。
“不是。”慕容岩轻描淡写的否认。
慕容天下“啪”的扔了手中棋子,极为不悦的板起了脸,“私下胡闹也就罢了,你敢当真!”
慕容岩抬起头看着他,依旧是处变不惊的平静神色,“父皇,”他轻声说,“有何不可呢?”
他不信皇帝一点不知道纪南是女儿之身——这是他的江山天下,怎会有事能瞒得过他?
就算真的不知道,但要他一个身负南国血统的皇子,娶一名西里的公主,这与那被传断袖分桃,哪样更能阻断他问鼎皇位的路?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愿给他皇位,他当真也好,胡闹也罢,有何不可呢?
他伸手捻了一粒慕容天下手边的白子,竟全然不顾已沉下脸来的慕容天下,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慕容天下忍无可忍,猛的一拍桌子,一挥手将那整个棋盘掀落地下。
顿时棋子滚落一地,纷纷弹在那坚硬光滑的金砖地上,噼里啪啦连续不断的声音,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在此刻静的吓人的宫殿里响起,煞是好听。
慕容岩默默的起身,一撩衣摆,双膝跪地,面无表情的跪在一地的棋子上。
慕容天下站起身,恨声斥道:“岩儿,你如何对得起你亡故的母妃?!”
这话,使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霎时眯起,眼底闪过了冷然之色。
要不是还残余一分理智,慕容岩早站起来反问一句:“父皇,你又是如何对得起她的呢?”
当然他没有,他只是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的跪着。
半晌,整个殿内无一丝声响,皇帝出神了片刻,不知想了什么,他语气回转,轻和了些,更无力了许多:“你起来,回你自己的府邸反省去。那西里公主你若真不愿娶就罢了,但……但那人,你需得给朕一个说法!”
慕容岩向他磕了头,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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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
——把那什么忠勇王拿走好了,再不够,除了我母妃给的半条命,其余统统还你!
回府的路上慕容岩一身佛挡杀佛的煞气无人敢接近,却偏偏他面上还带着丝丝温柔的笑意,一路侍卫宫人见之,无不大气不敢出的跪倒一边。
慕容岩并未察觉此刻自己一向Jing心掩饰的一面正暴露人前,他依旧一袭白衣不急不缓的走着,任所到之处见者心惊躲避。
这事,慈孝太后身为后宫主母不得不问,但她却问的含糊其辞,且任由水蔻蔻轻易的替他搪塞了过去。
其实她巴不得那谣言愈演愈烈才好,那样她的乖孙孙就又少了一个对手。
——孙子是一样的,但替她生了孙子的女人里,可只有小六的娘亲与她是一个姓的。
这事慕容天下也不得不问,且非要他做出个决断来。
——要么娶公主平息谣言,要么承认自己确有那断袖之癖,反正需得借由此事断了他的“非分之想”,他选前者或者后者,都将再无资格角逐皇位。
一个是他亲祖母,一个是他父亲,一样的为他“费尽心思”。
慕容岩慢下脚步,一手扶着墙,一手按住心肺大脉处,皱起了眉,又忍不住微微弯了腰。
深深的咳了两声,他疼的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
半晌好不容易缓过了一些,他厌倦的抬头望了望那天,越是心凉,唇边的笑意越是柔情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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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慢慢走了两步,拐过一处转角,府前早有在等着他的机灵下人,远远的看见他出现,立刻的跑了过来,笑眯眯的卖弄乖巧:“殿下,纪小将军来了,等了您一阵了呢!”
慕容岩瞬时觉得心口处似乎好过了一些,“人呢?”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