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化的老古董。
此时还是黑夜,落地钟的时针刚好跳转到零点。
除了报时外,这个装饰品奇异的外观似乎才是它存在于这里的理由。比起一般的落地钟,它的体积过于庞大了些,如果不是因为宅子本身的宽阔,它将占去半个客厅的位置。材质上也极为独特,它的材质近似于青铜,上面依稀带了暗红色的锈纹,这使得那繁复而带了某种宗教色彩的纹案更加生动。指针和钟摆看起来格外崭新,显然与钟座不成一套。
“他还没从那个该死的拍卖会赶回来吗?凭什么他一个糟老头子可以出去花天酒地,我一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要留在这里守着一堆莫名其妙的数据!”二楼的露天平台上,有人将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重重推开。
“家主的行动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他来电中已经交代了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常年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侍从这样回答。
“他能怎么处理?大家都是流着一样的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应该是去找学院帮忙了吧。”
“学院?”那人的表情有些复杂,最后冷笑一声,“他不是看不起学院那群搞研究的吗?认为别人只会关起门来读死书,自己用拳头打出来的才是硬道理。”
侍从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一下,最后拳头在掌心一砸:“我想起来了,家主从纳威亚半岛回来就有些不对劲。说起来好像是见到了木叶学院的校长。”
“千手柱间?”
“对。”
“那可是站在混血种顶峰的男人,他还没有从学院毕业成为校长的时候,就已经有过杀死次代种的记录了。整整一个世纪,他都领着一群有着Jing英血统的学生奔赴于世界各地有龙类出没的地方。”那人侃侃而谈,显然对这些了如指掌,“虽然和那个混蛋一样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但看起来还正值壮年,不得不说他的血统已经达到了混血种的极限。老混蛋知道有一个足以和自己比肩的人存在一定会气疯的吧。”
侍从想了想,最后笃定道:“没有人能赶超家主。”
那人切了一声,重新将电脑拉到自己面前,熟练地敲击键盘,整合着数据:“按他的说法,我们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
“家主当之无愧。”
“瞧瞧你这狗腿样,简直恨不得去亲吻他的脚面。”
“那是我的荣幸。”
“……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可不想才吃完夜宵就吐。”
日本东京的街头车水马龙,一派现代都市的气息。高楼林立,公路川横,身处其中能够感觉到一个城市如同齿轮般缓慢而永不停息的运转。男人还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站在一栋大厦的顶层,俯瞰着这一切。
他解开西装的扣子,将领带扯松,高处呼啸的风将他的长发吹得放肆不羁。
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随手摁断。过了会儿,他又拿出另一侧口袋中的机票,打了个响指,火焰窜起,瞬间将纸片燃为灰烬。
“千手,柱间。”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不是错觉,想到那张笑着的脸,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心底有惊涛骇浪掀起,像是极致的愤怒与厌恨,衍生了千万年直到如今。那种感觉并非出自他自身,好像是另一个人在身体中苏醒,一如初见时,那个人格甚至主导了他的行动,说出了那句——
是你。
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不准确。他需要留下来确认些事情。
日本,真是个久违了的国家。
他微微笑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一瞬间变为血色,仿佛火焰被点燃。
走到会议室紧闭的门前时,柱间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扉间察觉到了这一点:“怎么了,大哥?”
柱间没有回答,手握成拳紧了紧,最后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
就如他所想到的一样,会议室里坐着的不是参加研究龙骨的教授们,而是三个老者。当中的那一个男人绷带覆面,下巴上有道交错的疤痕,他看起来沉默且Yin郁,像是地狱归来的游魂。旁边的一男一女体态苍老而颇具威严,他们看见柱间后并未站起,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作为招呼——他们当然有理由这么做,作为校董会的三个代表人,他们在学院里的地位某种意义上甚至凌驾于校长之上。
“校董会怎么会在这里?”扉间面色不善,低声发问。
“找我的,你先回去吧。”柱间制止了他上前想要理论的动作,劝了一句。
扉间面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抱着教材离开了会议室。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家大哥,那个背影高挺而孤独,像是跋涉过千万里的浪人。
“对于我们的出现,你一定很意外。很抱歉临时取消了你们的会议。”团藏用一贯老成而世故的口吻开始了谈话。
“不,你们的到访,意料之中。”柱间微笑起来,游刃有余的夺回主导权。
三个老者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团藏还以一个笑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