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防化服的效果还算是不错,苗景田被东瀛人一顿暴打,似乎也只是轻伤而已。见他的样子Jing神头挺足,讲话时也没有气虚的表现,硬着头皮生啃了几天中医著作的吴晗放下心来,宽慰说道:
“那就好。哦,等会你从后勤领一套装甲防化服交给这位……”
当说到这位护矿队使者的名字,吴晗卡壳了,不为别的原因,只是他根本没用心记忆这位小人物的字号。见此情景,护矿队里人称“油泥鳅”的王京焉能看不出个中的缘由何在?虽然心中已是万分不悦,不过目下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也不便发作,只得干笑了两声,指着自己鼻子说道:
“哦,我叫王京。”
闻声,吴晗照旧是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冲着苗景田说道:
“对,待会直接把防化服交给他就行了。”
当听到吴晗的安排,苗景田刚被东瀛人敲过的脑袋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可没犯糊涂,偷眼瞥了一下这位满脸堆笑的护矿队使者。苗景田假作态度谦恭地向前弯腰,等凑近到吴晗的耳边,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头,这么干妥当吗?”
闻听此言,吴晗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动作亲昵地拍了拍苗景田的肩膀,说道:
“嗯,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的,你去办吧!”
古语说:国之利器,不可示人。吴晗倒是没把装甲防化服这种小玩意当成什么压箱底的宝贝,更不介意流散出去,这次同意送给护矿队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有意抛出引蛇出洞的一块香饵。
战争是一种最为彻底的消耗性活动,维持一场战争需要不断地投入生命和财富,以此作为驱动这部庞大机器的燃料。战争只会毁灭生命和财富,而无法创造更多的财富,因此等打完了东瀛人,无论最终的战果成败如何,参战各方都得好好休养生息一阵子。然而,战火停息,意味着今后桃花源再想从护矿队手里弄到人口,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吴晗一直在为此而忧虑,奈何想不出什么好对策,适才见这位护矿队使者王京对装甲防化服生出浓厚兴趣,他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常人所熟知的捞偏门四大行当,包娼、聚赌、走私、贩毒。这些涉黑行业在小民眼中赚得不少,终究是小打小闹的层次。真正能跟正行作较量的灰色贸易门类,唯有军火买卖和情报交易这两种,后者在多数时候是采取情报互换方式,唯有军火生意明码实价是一桩大买卖。
军火贸易历来是暴利行业,没有深厚的背景,任何外行人想要随便插一脚进去都是非常困难,而且异常危险的事情。
正如在战前时代,那部脍炙人口的好莱坞电影“战争之王”之中,影片的那位主角在最后结尾处,大声控诉五大常任理事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军火贩子。试问,偌大的国家尚且贪图军火贸易带来的厚利,以及由此连带产生的潜在影响力,足见这其中的收益绝非是金钱交易那么单纯。假若撬开了护矿队进口武器的大门,最好能再设法打通与洪流公司的武器贸易通路,此事具体该如何着手,吴晗还需要多想想。
想必等到了那个时候,无论王超再怎么不情愿,为了跟老对手保持着一种战略均势,他也得捏着鼻子掏出好处来向桃花源订购军火。
安排好了这些琐碎事情,吴晗转回身冲着王京一笑,然后说道:
“看样子你也着急着回去,我就不多留了。请转告王超一声,该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下面该怎么办,那就得看看他的本事高低了。来人哪,送客。”
轻轻地挥一挥手,送走了这位面带不甘神色的护矿队使者。随即,吴晗也起身前往医疗部门探望负伤的幸存者。
要说在战前那个时代,吴晗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电视里领导下基层视察,亲切慰问群众的那种千篇一律的新闻八股,不过真轮到自己坐到这个位子上,在一时间,他倒也还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替代方式。吴晗的脸上挂着一丝充满了自我揶揄意味的笑容,迈步踏入了阵地后方,临时搭建起来的医疗帐篷。
一场正常的战争通常是势均力敌的,桃花源人和护矿队的联军,总体实力上胜过东瀛人一筹,不过分开来看,桃花源肯定应付不了东瀛人的全力反扑。刚才发生那场短促而激烈的战斗,只是证明了这场战争不能轻易了结。
桃花源的幸存者们是有备而来,专门配备了一辆高度专业化的救护车,另有一辆用于保存血浆等战地医疗急需物资的运输车。
这些硬件设备性能固然是极为先进,甚至能在荒山野岭来一次诸如心脏搭桥之类高难度手术。奈何桃花源缺乏合格医疗人员的顽疾未除,幸存者们守着这辆豪华医疗车顶多是能做个取弹片,缝合伤口,或者骨折打钢板之类的小手术。从激战中撤退下来,桃花源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失去行动能力被同伴抬着下山的重伤员就有十来个,轻伤员多得连这些二把刀的大夫都不够分了。
自家事,自家最清楚。幸存者们明白轻伤指望不上那些被搞得手忙脚乱的蒙古大夫,于是,大家自动自觉地采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