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元元……”他只是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元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哪怕大夫说元嘉没什么大碍,但是樊浩轩的手还是抖的。明明恨不得将最好的双手捧到这个人的面前,却因为他的一时失控就变成这副样子。
元嘉张了张嘴,喉咙又痛又干,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樊浩轩适时地兑了一杯温水,轻手轻脚地扶了元嘉坐起来,喂了一杯水下去。他的手一直在细微地颤抖,幸亏水杯不是很满,才没洒出来。
元嘉才觉得像是活了过来。
等樊浩轩也慢慢缓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一边喂食,一边将大夫的诊断并自我检讨书说了。
元嘉肚子里有了点存粮,流质食物好消化,脑子也跟着开始打转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早上的反应过度,其实应该和樊浩轩的那啥,没多大关系。
不舒服是肯定的。樊浩轩这货不过是刚开荤,又没什么技巧,就算是做了一点研究,他那么忙,想必也不会怎么深入,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
但是元嘉的身体状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海上面抢劫海盗抢嗨了。
元嘉给樊浩轩的聘礼就是这么给抢到的。从夏家搜刮到的东西不能拿出来,但是海盗嘛,海盗木有人权哒。再说他也没必要以海盗的名义拿出来,就说是从海商那里秘密购入的也可以啊,反正全饶城都知道他和那群乌纳人走得近。
樊浩轩的话很简短,说完了,元嘉试了试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来。
樊浩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俯身抱了抱元嘉:“元元。”这声音里都带着点哽咽。
元嘉惊呆了,愣了好几秒才抬着酸软无力的手臂,抬不高,勉强拍了拍樊浩轩的腰腿。
元嘉就这么一路躺平到了成亲那日。
契兄弟的成亲仪式比较简单,但还是比较隆重的,尤其是沾上了樊浩轩的名头。
元嘉到底没有直接从樊家的院子里住到成亲,前一天晚上他就硬是被打包送去了庄子上。
庄子里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一新,完全是联欢晚会的节奏。
樊浩轩当然是跟着元嘉一起搬过来,勉强算是住了一晚,到了成亲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去自己府上。
樊浩轩现在所主持的这个樊家,虽然远远不是整个宗族,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下不说人才济济,但是得用的人还是挺多的。
因为是族长的婚礼,家族内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出席了。当然,人也是分了三六九等。樊浩轩的帖子发得很苛刻,加上府内的老奴们恪守规矩,什么人能有帖子,什么人坐在什么地方,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
也是因为樊浩轩是族长,又是结的契兄弟,背后还有个刚发过威的夏王妃撑着场子,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婚礼准备周全。
中间虽然樊浩轩有很多不合规矩的地方,但是碍于他的拳头大,也没人敢吭声。
契兄弟因为双方是男性,其实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聘礼嫁妆一说,连接新娘子的环节都是没有的。到了吉时,双方新郎同时骑马出门,装扮也是一样的大红色情侣装通用款。
元嘉觉得:略挫。
中间出了点意外,就是樊浩轩的动作太快,刚出城门就直接撒开了马蹄狂奔。元嘉这种只是在马上拗造型的货,前面还要有人牵着,两边还要有人守着,在半道的半道还没有的地方,新郎官就被新郎官给打劫了。
樊浩轩将元嘉抱到了自己身前,小心护住,这时候来迎亲的队伍才跟上。两个队伍合做一处,再慢慢敲锣打鼓地去往云州城内。
这就算是迎亲了的。
至于嫁妆聘礼什么的,也是背了一长溜的车子拖着,得溜达一圈显摆显摆。这中间大部分都是日常器物,从家具被褥到锅碗瓢盆,应有尽有,区别就是好一点的和差一点,多一点或者少一点。
元嘉的嫁妆是樊浩轩准备的。他自己的部分是夏王妃早就备下的。樊浩轩开头不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有了夏王妃的那份,就将原本给自己准备的那份一并划到元嘉身上。
所以等两边的车队一汇合,差不多排开了两里地。
这些东西到了婚房之后,大部分是先收拢起来,但也有一部分是用作展示的。这些东西会马上摆出来,专门对着来客显摆。
成亲的双方嘛,难免有个条件好差,尤其是结契兄弟的,这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的,在途中就混在了一起,根本就不会有傻缺问这是谁家买的那是谁家买的之类的问题。有些就算是知道的,最多也就是等到回家了,跟自己家里人背后说上两句。
但是元嘉还真就遇到了傻缺,还不止一个!
“樊哥哥这一场婚事好辛苦,又是娶媳妇儿,又是嫁闺女儿呐!”
“樊哥哥这回真是破费了。”
“唉。樊哥哥这样的人品就算是……结契兄弟,也有不少人愿意的啊。”
“就是,那些个世家子弟恐怕也是争着抢着呢,何苦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