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
「阿磊?」她帮他倒了杯热牛nai。
「嗯?」他接过手,喝了一口,神智还是不怎麽清醒。
「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冷?」
「嗯。」她不提,他还不觉得,经她一说,他倒是真的觉得有点冷。
「那你要不要去穿件衣服?」她憋著笑,提议道。
「等我吃完。」他直觉的回答,又灌了一口牛nai。
「如果你想等,我是不介意啦……哈哈哈哈……」葳葳再也忍不住,双肩耸动地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OH,SHIT!」终於发现她笑得太过诡异,邢磊愣了一下,跟著低头一看,立刻吓得整个人清醒过来,抓起她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遮住重点部位,红著脸连声咒骂。
葳葳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你怎不提醒我?」
「我怎么提醒?你就这样走过来,等我看到时已经来不及啦。」
他哑口,想起先前的情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半晌,两人终於止住笑声,邢磊窘迫地将垂落的黑塞拨到後面,问:「那家伙到底是谁?」
「瓦斯行的小老板。」抹去眼角笑出的泪,她替自己倒了一杯牛nai,笑答。
他问言扯扯嘴角,自嘲道:「这下真的没脸见人了。」
葳葳喘了两口气,语音仍带笑,「谁教你睡觉不穿衣服。」
「你没看医学报导,不穿衣服睡觉才健康。」他瞎掰,将最後一口三明治送进嘴里。
「胡说八道。」她笑嗔道,又喝了口牛nai。
他轻笑两声,见她边笑边喝,使得粉唇上方和鼻尖沾了层牛nai,习惯性的倾身伸手就要替她擦掉,「你鼻尖沾到了。」
他突然靠过来,让她愣了一下,他温热的大手才摸到她的脸,拇指都还没触到她鼻尖,下一秒,她就跳了起来,只丢下一句——
「我去帮你拿衣服!」之後就匆匆跑了出去。
干嘛躲他?
她突如其来的闪避,教他蹙起眉头,望著她仓皇走避的背影,他胸口再度浮现不舒服的郁闷。
瞪著窗外照射进来的晨光,他闷闷的喝完整杯牛nai。
心脏从来没跳得那麽厉害。
才进到他房间,葳葳就颓然坐到床上。
沮丧的掩住脸,她大口大口的吸著气,却依然无法制止狂奔的心跳。
老天,她真的快受不了了,到底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到什麽时候?
那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说出她的真心,却又怕就此毁了两人多年的情谊。
该死,为什麽要对她这么温柔呢?如果他没这么贴心,也许她还能将感情重新转化成友情,但半年来,自从她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後,她只不断的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细心……
有人说,人们因误会而在一起,因了解而分开。
那像她现在这样子的情况又该如何?她太过了解他,甚至熟悉他的缺点一如熟悉自己的,她容忍他的缺点一如他容忍她的。
他们之间,没有生活上的误会,只有情感上的误解。
当一个人在了解对方的优缺点後才爱上他,该如何才能收回这份爱情?
她苦笑著,以前的她总是在爱情世界中潇洒来去,和人认识、交往、约会、分手,她总是不拖泥带水的,她以为自已在这方面很果断冷静,一如她在其他方面的表现。
直到现在,她才了解,不是她潇洒,而是之前的那些男人,她根本没爱过他们,只是喜欢而已。
轻叹口气,她起身拉开他的衣柜,替他拿了套头黑毛衣和长裤,又挑了内衣裤,才转身认命回家去面对她一切烦恼的根源。
站在厨房门口,她看见他神色抑郁的清洗著碗盘,外套则被他绑在腰上,遮住重点部位。
一时间,她有点想开口问他在烦恼什麽,但又及时收住了口,她和他之间的牵连已经太深了。白云说得没错,他们俩的距离实在太近,她苦是想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也许核从现在开始。
「阿磊,衣服。」
邢磊将手擦乾,接过衣物穿上。
他在穿衣服时,她则将碗盘擦乾。
他看著她,突然问道:「你今天有事吗?」
「嗯,白天约了一位老客户要帮她打理造形和化妆。」
「晚上呢?」
「有人要请我吃饭。」她扯扯嘴角,将杯盘收好,回身看他,怎么,有事吗?」
有人请吃饭?他想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心情莫名又烦躁起来,他敷衍道:「没,你有约就算了。」
他穿好了衣服後就转身离开,回到隔壁家中。
坐在工作室里,他打开之前做到一半的电影配乐,澎湃的乐声回荡在空气中,他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
乐音在未完成处戛然而止,他试著接续下去,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重复播放先前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