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腿,吸引了不少女旅客的视线。男人大概刚从公司赶过来,正在松西装领带,歪头时瞧见她们姐妹,唇角抿起,寒着脸走了过来。
沈黛想站到姐姐身前,被沈素轻声劝止。
妹妹懂什么,小丫头一个,还在为她那个羞于告人的奥斯卡梦想干劲十足地努力呢。
孟朝庭朝小姨子点点头,视线落到妻子冷漠的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哀求,“素素,你听我解释,我那次是被客户灌了酒……”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沈素摘下下车时戴上的墨镜,平静地望进孟朝庭骤然缩紧的瞳孔。
这样,他总算明白她不是一时意气了吧?
孟朝庭高大的身影晃了一下,低头看向妻子小腹,不敢相信她真的那么绝情。
但女人原本应该微微鼓出来的小腹确实平平坦坦……
他们的孩子,真的没了。
孟朝庭怔怔地抬起眼帘,嘴唇颤抖,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
沈素冷笑,重新戴上墨镜,偏头嘱咐妹妹回去,她要过安检了。
沈黛哪放心走,坚持要目送姐姐进去。
沈素无奈,拖着行李箱单独前行。
“别走。”从极度的悔恨伤痛里回过神,孟朝庭突然攥住了妻子手腕,用那双因为彻夜未眠布满血丝的眼睛坚定地望着他爱了七年的女人,“素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放手。”沈素冷声打断他。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了,他以为感情是做生意,失败一次还可以重头再来?
“不放,死也不放。”透过墨镜,孟朝庭盯着妻子无情的眼睛,想到曾经几次争吵只要他将她抱到床上狠狠做一场夫妻就好了,他攥紧她手腕往回走,急着带她回家,回那个见证了他们几年恩爱时光的家。
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
男人不讲理,沈素也不是吃素的,高声喊机场保安。
沈黛不想让姐姐在大庭广众下丢人,又气又急地拦在孟朝庭身前,“孟朝庭,我姐姐要登机了,你快点放手!”
“让开。”孟朝庭冷冷地盯着他向来宠爱的小姨子,极力隐忍着那陌生的称呼。
沈黛绷紧脸,看看还在抓孟朝庭手腕试图挣脱的姐姐,一动不动。
眼看有保安朝这边赶来,孟朝庭耐性耗尽,攥住沈黛胳膊将她往一旁甩。
愤怒的男人,力气大得吓人,沈黛没有任何防备地朝前踉跄了出去。
却没有狼狈倒地,而是撞进一个结实的男人怀抱。
鼻端闯入男人独特的体味,淡淡的,好闻,竟似曾相识。
还沉浸在那莫名的熟悉味道里,还没反应过来冲回去帮姐姐的忙,扶住她的男人用力攥了一下她双肩,仿佛确认她站稳了,他松开她,越过她。清晰稳重的脚步声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放开她。”
不必发怒助威,便是彻骨的冷。
这声音……
“陆迟?”
就在沈黛求证般地转身时,她的前姐夫与她再次摘下墨镜的姐姐,难得异口同声地问。
☆、第 2 章
沈黛家住杭州,父亲是历史教授,母亲是美术教授,在同一所大学任教。
而陆迟的外婆,是沈母的恩师。
读高中前,沈黛随母亲拜访过几次陆迟外婆,同陆迟有几面之缘,因为陆迟从小就是冷性子,沈黛与他玩不到一处,只算得上点头之交。后来沈家所在的老旧小区拆迁,一家四口商量后决定搬到环境清幽的郊区,正好陆迟外婆到了退休的年纪,不想在市区住了,得知沈家想找熟人买双拼别墅,便卖了老房子,带着陆迟搬到了沈家隔壁。
当时沈黛刚升高一,陆迟读大一。
成了邻居,两家关系更近了。
沈黛高中不住校,陆迟在浙大读书,每日回家陪伴外婆,两人几乎天天碰面。沈素已经在京找了工作,逢年过节回杭州团聚,偶尔带着男友孟朝庭,几次下来,渐渐也就认识了隔壁的大学生陆迟。
但两家人只当了两年多的邻居。
沈黛升高三那年年底,陆迟外婆去世,丧礼后,陆迟登门拜访,告知沈家二老他要去美国留学。
那时沈黛不在家。
沈黛最后一次见陆迟,是在他离开前一天的黄昏。
她放学回来,走在通向自家的水泥路上,远远看见陆迟站在花园栏杆前,迎着夕阳面朝她。他穿了一条黑色休闲长裤,干净的白衬衫,双手懒散地插在口袋里,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金灿灿的夕阳模糊了他的面容,沈黛分辨不清陆迟是在看她,还是在期待他再也不会出现的外婆。
那样孤寂的身影,沈黛看了难受。
如果他们还是普通的邻居关系,沈黛会上前跟他打声招呼,客套两句,尽自己所能送陆迟一点温暖。可他们不是,沈黛偷偷摸摸地与陆迟谈了两个月的恋爱,两个月后她后悔了,提出分手。
还算和平的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