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生雪里忿忿地踢开门,走路时故意让高跟鞋发出抗议的叫声。
她这个人有个好处,简单地说,别人是打狗看主人,她是看狗打主人,小张是听命行事,跟他吵架没有意思,他所做所说都是老爷的指示;但她万万没想到,车子会开得那么慢,会在太阳下山时才到这儿,会没人应门,会逼她进屋,统统都在老爷的计划之中。因为有一出好戏正在屋里等她……
一走进屋内,生雪里立刻听到轻柔的音乐声,这表示云柏飞在家。
可恶!云柏飞既然在家,为何不出声应门?难道他耳朵重听?
循着音乐声走到一扇门的前面,照理说她应该先敲门,但他没礼貌在先,她也不需要有好风度!生雪里直接转开门把,大步走进去后,她的眼睛瞪得比她的脚步还大!
她看到一个裸体女郎、还有一个只穿一条丁字裤、手拿着画笔的男人……
当然,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画面,用肚脐眼想也猜得出他们两个刚才做了什么;难怪老爷不告诉她云柏飞是什么样的男人,原来他是个色狼画家!
其实,画画时只穿丁字裤是云柏飞的习惯,也可以说是艺术家与生俱来的怪毛病。不过生雪里却无法将视线自云柏飞的身上移开,她发现他是个混血儿,因为他的眼珠如海水般湛蓝。
他头上戴了一顶三眼花翎冠帽,半长不短的黑发绑成马尾,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有着结实的胸膛、强而有力的颀长双腿,古铜色的皮肤,从画室里放了一台跑步机便可得知他酷爱运动。
他虽然英俊,不过牛雪里并没有触电的感觉。她的心里想的是他头上那顶三眼花翎冠帽,这种帽子是清朝贝勒所戴,少说也要上千万才买得到,算得上名牌古董。
有这么名贵的玩意儿,却住破屋子,可见他是四肢发达的笨蛋。
生雪里向来外热内冷。外表热情大方、内心冰冷封闭的她,自从男朋友车祸去世后,她看起来和过去一样,只要送她名牌礼物就能见到如花绽放的笑靥;但好友夏莉儿却叫她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她一眼就看出生雪里的心是死的!
“你是谁?”云柏飞从地上凌乱的衣服堆中,拿起四角内裤穿上。
“你一定就是云柏飞。”生雪里的声调平静无波。
“没错,你大概是我爷爷派来的。”云柏飞看到小张的脸在门口探望。
“我是他的秘书,我叫生雪里。”生雪里感觉到他的话中有浓浓的火药味。
“又是美人计!”云柏飞嘴角往上一翘,英俊中带着冷酷。
“随便你怎么想,这封邀请函给你。”生雪里把邀请函放在桌上。
云柏飞毫不考虑地说:“我绝不会回去祝寿的。”
生雪里皱着眉,想到白己从丧失记忆以来,脑子里只有名牌,从未想过要去寻找她的家人,她的失踪一定会让家人很担心,于是她将心中的罪恶感发泄在他身上。“你这个不孝的孙子,小心下雨天被雷劈死。”
云柏飞跟她一样皱着眉,他见过不少美女,不管是不是爷爷派来的,每个美女对他都是温柔和悦的,只有这个叫生雪里的大美人与众小同,不单骂他不孝还咒他死,不过她的美貌已经引起他的兴趣。“你骂我,难道不怕我更不肯回去?”
“我的任务只是当面送邀请函给你,你回不回去不关我的事。”
“你达不成任务,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不怕我爷爷骂你吗?”
“说得对,回去时我会带这里的名产,这样两手就不空了。”生雪里开玩笑似的说,不过从她板着脸孔看来,显见她的心情很不好。
她没想到云柏飞这家伙居然不好对付,但这不能怪她,是老爷给了她错误的印象。
如果她真是他心目中的蒙娜丽莎,他应该会一见到她就惊为天人,乖乖跟她回别墅才对。是她太天真了,轻易相信老狐狸的话,连老狐狸都无法说动自己的孙子,她却愚蠢地接下任务,以为一百万元好赚。
不过她人既然来了,就绝不会打退堂鼓回去,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战斗力。
云柏飞虽然脸朝着画布,眼角余光却在生雪里身上,身三腿七,前凸后翘,即使是在外国也很难找到比例这么完美的黄金身材,若能将她画入画布中,该有多好!不过一想到这又是爷爷的美人计,他的额头此刻冒出愤怒的青筋。
“你怎么还不走?”云柏飞下逐客令般地问。
“我正在想法子,怎么样才能让你跟我一起走。”生雪里坦言不讳。
“你很诚实,不过我劝你别浪费脑筋,我是不会回到那个家的。”
“你越是瞧不起我,我的斗志越旺盛。”生雪里缓步走近,停在他身后。
“你慢慢想吧,可别把头发想白了。”云柏飞感觉到自己拿画笔的手微微发抖。
生雪里没注意到自己带给云柏飞的影响力,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画,为了要化解他对自己的敌意,她早想好了法子,当然是要从“画”这个话题开始。半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