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临走时,给我们的银两也就只剩二十两了。这怎么办?我只好舔着脸,笑得跟朵小雏菊一样:“嘿嘿,我说大哥啊,我有急事想用你的马车。可是我现在只有二十两,能不能当做押金,日后再双倍奉还啊?我们互相留下地址,也好……”
还没等我说完,中年汉子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带把剑我就怕你了!这可是天都,你就是武功再高,也不能耍横!还有王法呢!”
啥?敢情他对我有问必答是因为我腰上别着剑啊!果然,容貌不是最重要的。
“大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有急事。我打欠条,再摁上手印总行了吧?”我忙狗腿地服软。
“切,你这黄毛丫头还敢骗我的钱?”可能他根据我的态度,推断出我的剑只是个诈骗的道具,气势摇起来。“我可是走南闯北,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想骗我?没那么……啊!”突然松松软软倒地不起。
啊?这人身子倒下,露出后面正举着剑、满脸通红的小春风。他竟然从人家背后偷袭,把这个汉子楞给砸晕了!
“你……?”我傻了。
“着实情急无奈之举。”林染讷讷解释说,边拖着那人藏到附近一个草垛后面。然后把我和他的剑插到草垛里隐没。
我傻傻的站在当地,看他紧锣密鼓地完成了这些罪行。他把所有的银子都塞在那人手中,牵起我的手,略带羞涩地说:
“大丈夫处事不拘小节。来不及了,再等会儿,盘查的更严苛,我们快走!”
直到马车开动起来二十米左右,我才回还过来。看来我还真是小瞧这个小书生了,关键时刻,人家该残忍就残忍啊。欧,小春风,你真一纯爷们儿!
随着离城门越来越近,我的腿骨又开始软化。幸好有林染陪伴,不然我又要半蹲着走了。但是危险永远不会因为当事人的惧怕,而慈悲地不出现。不出所料,响起两个官兵的质问:
“站住!”
“这不是老王的酒车吗?你们是谁?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呢?”
好家伙,如果被抓了,我们肯定会被宋太师的爪牙胡乱冠个姓名,谋杀在这异域他乡,当个孤魂野鬼的。我吓得不敢吱声。只听林染用他历来淡定的声调应对着:
“呵呵,两位军爷,王大哥今天喝醉了,就在城里歇下了,我替他把车子赶出去。烦劳军爷了。”
“哦,这样。那她呢?”又盘问起我来。
“回二位爷,她是小人家妹,跟我一块回家的。”
“哦?看你俩长得可不像是兄妹哪!又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其中一个门卫语气陡变,直视林染:“你们——一定是上头通缉的逃犯!”
啊!果不其然,我们成了“逃犯”。,?我可不想这么冤枉地成为又一个宋家刀下的冤魂!突然灵光一闪,淋漓尽致地用起我的老母语——山东泰安话,冲着林染吼道:
“馁这个杀千刀的!到现在还不认俺!俺都有了馁的娃,俺都不怕,馁怕什么?俺就不信,馁娘不稀罕这个孙子!”
也不管林染是真害羞还是假扭捏,反正他此时脸红脖子粗的造型,恰到好处地烘托了影后我的表演效果,转身扭脸对着明显看愣了的两个兵蛋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两位官大哥,馁都替妹子俺评评理儿:俺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这个穷小子,现在还怀了他的娃,他还不认俺。今天,要不是俺硬缠着他一块出城见他娘,他这个杀千刀的一准儿抛下俺们母子,任俺自生自灭啦!5555555”
为了烘托效果,我彻底放弃形象,抓头捶胸,然后一个屁股蹲儿坐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眼泪实在挤不出来时,肩上感觉到林染颤抖的手,他弱弱地扶起我,“你,你别哭了。我带你去就是。”
“哇!”我又干嚎了几声,此刻我特别感激能遗传到秦娘高亢嘹亮的声线,“俺就知道,馁心里还是有俺的。咱们走吧!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破涕狂笑,然后流着鼻涕水,泪眼汪汪地看着那两个军装观众。
他们正张大嘴巴,毫无反应。我趁机高高兴兴地牵起小春风的手,跟他一起赶着马车,情深意浓地离开了城门。我看着被抛在身后的城门,得意极了,画蛇添足地朝他们喊了一句:
“回头我请你们喝酒!”
糟糕,这次用的是标准出云城口音!
唉,于是林染不得不迅速回归本色出演,恢复了他白皙的脸色,卸下车身,同我再次骑马逃窜起来。我心里无比的懊悔:你这个瓜女子,吼那嗓子干嘛?!这下可好,前功尽弃,仅以一票之差,与云国影后无缘了吧?
还是那句,追杀永远不会因为被害者的恐惧和疲倦终止的。很快,我们身后有了一小队官兵。对付我们这两个文雅脱俗的斯文人,他们先后派了多少膀大腰圆的废物来了?至于吗?老王的这匹老马,显然平时没练过,现在跑了这点路,就吐白沫了。我和小春风不得不弃马来到一座破庙内,藏在破败的石像后面。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