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见祁侯对她的重视。
祁侯允诺的时候,是早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真的做到,还是……曾经也真的心动过,想要娶她呢?他没有答案,可当他看着怀中人儿带泪的面庞的时候,他却有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便脱口而出:“你爱他,对吗?”
她睁大眼睛,使劲擦掉面上的眼泪,用决绝的声音说着:“曾爱过。但是当两年前他放弃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爱他了。”
“他是爱着你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以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了解。“你就这么想当王后?”他又嗤笑一声:“即便当不了王后,凭借祁文侯对你的情意,当个侍妾也是绰绰有余。”
“我要的,并非什么皇后之位。”她声音清冷:“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的是一颗完整的心。我要的爱,是始终如一的爱,是不能和旁人分享的爱,是不会被岁月消磨的永恒的爱。”
掩去心中微微的震动,他沉声问道:“你不觉得你太过贪心了吗?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唯一的永恒的爱,敢问当下又有几个身居高位之人能够做到?”
蔓儿像是料到了他的回答,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隐隐藏着嘲讽之色:“帝王之爱,本就是最可望不可即的。祁侯给不了我这样的爱,而且我也没完成他的任务,不适合再留在他身边。况且,我也从未奢望过从主公您这里得到这样的爱,您又何必这样说呢?”
“你!”尚珏面色铁青,倏忽松开抱着她的双臂,拂袖而去。
“……”蔓儿揉了揉眉心,极为疲倦地倚在了床脚,闭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梦境中。
而此时的尚怀公,在凉亭中久久站立,脑中还反复回味她刚刚说话时认真的神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没想到她竟然有这般心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他看到她说“从未奢望”时眼底升起的那抹嘲讽会隐隐感到心痛呢?
凉亭处在一个群芳拥簇的池塘中间,坐于亭中可一览静好风光,安然享受似水年华。水光潋滟,荷花开得正是灿烂娇艳,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积聚了天地Jing华,自然地生出Jing致的文理。那荷叶又像是上好的碧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葳蕤生光。一滴露珠,此时恰到好处地从荷叶心流到荷叶边缘,滴进水中,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扣动着他的心弦。
他相信祁文侯是爱着她的,不仅是因为他先前诱人的承诺,而且是根据祁国最近毫无动静的行为。趁尚国国君元气大伤之时,不赶尽杀绝,以后就更没有如此绝佳的时机了。心思缜密如祁文侯,不可能想不到这点,可他却任由尚国自生自灭。
看来自己的王后还真是有些能耐啊。
可是,既然爱着这个女子,却又忍心将她推开,他不得不佩服祁文侯的狠。这狠不仅仅是对着别人,也更对着自己。
只是这样,真的就快乐了吗?
权势,地位,真的就值得葬送其他的一切吗?他无法体会,他只知道,若他有了一个深爱之人,他愿用权势作交换保她一世平安。霎那间,那张白皙的却又布满泪水的脸颊映入了他的脑海。那样倔强地从身后抱着他,那么清晰而坚定的声音,那一颦一笑,让他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回到寝殿时,他只看到她坐在地上,靠着床脚沉睡,冰橘色的衣裳明亮柔和,缓缓倾泻至地,散成一朵莲花,给梦中的她平添一抹娇媚动人。尚珏想了想,弯腰将她抱起,安放在床榻上。
她,怕是这一年多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罢?
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怜惜,他在她身边和衣而卧。
☆、此心成结
醒来的时候,夜已三更,蔓儿只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她侧了侧身,看到瞬间放大的一张脸时,瞬间有想惊叫的心情。
他身上好闻的那种气味弥漫开来,令人放松。像是受了诱惑一般,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轮廓,纤纤素手滑过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红枫似的嘴唇。
当时是受了怎样的蛊惑,才会去刺杀这样一个人呢?这样一个俊美得如同神祗般的存在。
她出神地想着。
他是善良的吧,即使她曾有着这样的心思,明明他也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却仍旧不计前嫌地娶她为王后。
“王后,可是摸够了?”直到尚珏温润的嗓音淡淡地传来,她才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缩回了手,把头藏在了被褥中。他望着她的举动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方才睡梦中就感到脸上痒痒的,醒来后发觉一只小手正肆无忌惮地摸着自己的脸,便佯装睡着想看看她究竟要摸到什么时候。他稍一侧身,把包裹着她的被褥抱在怀中,问道:“本王的脸,你摸着可还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少见的慌乱,闷闷地从被褥中传来:“不……不舒服……”他把裹在她头上的被子扯至脖颈,嘴角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王后,夜已三更,现在不乏了?”
“不……不累了,已经睡够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着,模样极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