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光滑,虽然年岁已久,也可看出是Jing心保养过的。既然如此爱惜,我想它的主人恐怕不会允许外人肆意乱动。而且这刀剑里有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正当他说话之间,清魂镜微微鸣动,好像感知到了什么。脚步声缓缓响起,听来优雅而端庄。帷幔被轻轻撩起,素手轻拈,首先映入眼帘的挂在女子腰间的白色香囊。这香囊一眼便可看得出是高档的丝织品,雕饰纹样都是皇宫专有。
女子的面容和筠川想像的不太一样。
本以为会是一幅小家碧玉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目光透着一股化不掉的冷意,冻死人了。细致的眉眼若笑起来的话想来是温和的,但筠川揣测自己大约是瞧不见她那个样子了。
头发高高地盘于头顶,自然地落下一束,随风飘扬。还是年轻的模样,只不过眼角已经多了些微不可见的细纹,环绕着一阵发散的哀怨。
“我听底下人说,你们是为白虎珠而来?”半晌,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声音平淡地几乎不真实。
“是的。”
“那便请回吧。这颗珠子是我机缘巧合得来,岂能随便拱手让人。何况,它周身光芒四射,其中“白虎”二字尤为明显,看上去有些用途,说不定有什么玄机。”祝毓低垂了眉眼,不带半点波澜地转身,素白色香囊在空中一个急速转弯,又笔直地落回她的身旁。
“我们就是来为祝毓姑娘解开这玄机的。”锦玚温和地笑道,这话说得跟“我们就是来卖鸡腿的”一般无二,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
“这颗珠子只有在清魂镜上才有作用,而我们有幸得到了镜子。这清魂镜,能够让人回溯一些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往事。难道姑娘不想知道一些什么吗?你把白虎珠给我们,我们编织幻境让你知道过去,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
☆、天意弄人
祝毓的脚步猛地顿下,没有回头。似乎是在挣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的背影微微有些僵硬。无言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她声音有些波动地轻声喃喃,仿佛在说给自己听:“往事?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能改变的东西,难道能够左右他的选择吗?”
虽然这一席话说得让人云里雾里,但筠川猜想一定和段奎然有关。锦玚目光环视屋内,突然说道:“姑娘不想知道这些武器的主人为何离去吗?不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吗?”
祝毓猛然回头,眼中有着强烈的震惊:“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末了,她自嘲一笑,眼睛里有着浓厚的哀伤:“是了,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又怎么会有人不知道。”
“你依旧把他送的香囊挂在身上,就不想去知道一些真相?万一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腰间悬挂的香囊依旧Jing致,可见被完好地保存。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筠川就猜出这是段奎然送给她的。
“苦衷?!他有什么苦衷?”祝毓猛然抬头,目光里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她拼命压制,颤声说:“他告诉我他另有了心仪的女子。”
“可是他怎么能忘了呢?!怎么能忘了他对我说过的话呢?那香囊,是他、是他当初亲手摘的鲜花做成,是他送给我的。那些花现在全枯死了。我们一起的曾经,他都忘了?既然他忘了,那我还何必回首呢?!”
“可是,你不想见一见他吗?只要你把白虎珠给我,我用镜子为你编织幻境,你就能见到他了。”筠川上前一步,语气诱惑地说着,望住她chao气氤氲的眼。
“我……”她踌躇着,似乎痛苦而矛盾地挣扎着。
“我想见他!哪怕是在幻境里啊……”chao气终于凝聚起来,一颗泪珠无声地滑落,祝毓右手抚上一把Jing致的短刀,来回摩挲。浓重的哀和沉痛的怨,怎么也散不开。她还深爱着他,无法忘怀,可是又怨他负了自己。
“这些,都是他用过的武器,我全都派人搜罗了下来,算是替他保管。他临走的时候,我只是恨他,可是如今,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却……”她泣不成声,泪如断珠。
正是因为他还活着,她才能恨他;如今,他连人都没有了,她又如何才能够恨得起来?连这样的资格都被剥夺,祝毓恐怕早已肝肠寸断了吧。筠川动容,黛眉也紧紧皱了起来。
“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只要你们能让我见一见他……怎样都行。”
半晌,她恢复了情绪,勉强道:“让二位见笑了。”筠川迟疑了一下,上前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说道:“姑娘再等几个时辰,我们便开始吧。”
满山的连翘花繁茂盛开,无声地绚烂,金灿灿的一片,晕染着阳光的微光。金竹林里头,琴声飘渺,鼻尖仿若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雨后微微chaoshi的鹅卵石,反射着炫目迷人的光。沿着小路,岁月的痕迹一路蜿蜒曲折,忧伤的浮生断萦绕在耳畔。琴弦如丝一样细,又凝如弓,颤动中走出连绵的琴音。这样的哀怨,这样的心痛,疼到骨子里去了。
筠川神情专注,对着镜子施展新功法,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祝毓一身青衣站在一旁,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