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这样里面的蜡烛点亮时,外面彩纸也是亮的。
中间是一尺来高的“白玉台”。当然不可能真用白玉,乃是竹篾撑起的鼓状高台,外面用宣纸包围,上面画了云纹。宋殊亲手作画,云雾缭绕恍如仙境,里面同样有蜡烛,点亮时可以想象“白云台”的壮美。
最上面就是两只威风凛凛的纸糊五彩麒麟了,也是最复杂最考究灯师手艺的部分。麒麟腹中同样有烛台,整个灯笼完成时,三层俱皆灯火辉煌,五彩缤纷。
眼下宋殊正专心致志地编麒麟灯架呢。
相处了一年多,唐景玉深知宋殊做灯时的习惯,因此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他忙。不得不说,做灯笼真的很有趣,看着那双手巧妙地将再普通不过的竹篾编成一只麒麟,真的是种享受,更何况宋殊人也好看,看灯看乏味了就看人,如此这般,哪怕一天都不说话,唐景玉也愿意守在旁边。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宋殊总算把两只麒麟灯架编好了。
唐景玉绕到宋殊身后,体贴地帮他揉肩膀:“脖子是不是很酸啊?”
宋殊点点头,示意她往肩膀外侧捏捏。他这种还好,那些几乎每日都要做灯笼的师傅们,时间长了身体都会落些病根,所以他让灯铺师傅们做一会儿就站起来活动活动,别累坏了身子。
闭着眼睛歇了会儿,感受小姑娘暖心的温柔,宋殊起身,承诺似的对她道:“明天再忙一天,接下来比灯之前都陪你去城里逛。这边美食美景都不少,你不是还要给朱寿他们带礼物吗?我陪你去挑。”
今天十一,明天十二,那就是还有两天半可以陪她呢,唐景玉挺满意的,主动去端水服侍他洗手。宋殊动了动嘴,没有阻拦,他喜欢被她这样照顾,妻子一样。
他洗手的时候,唐景玉就在一旁看着。跟竹篾打了半日交道,宋殊手上不免多了些竹篾勒出来的红痕,唐景玉心疼坏了,拉过人帮他抹护手霜。宋殊只觉得好笑,“过两天就消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啊,”唐景玉抬头瞪他,“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这双手也是我的,所以你得替我小心保养着,不能弄难看了。”
她理直气壮,说起这种话越来越自然,宋殊笑了笑,亲亲她额头:“好,都听你的。”
唐景玉回亲了他一下,挖了一点带着梅香的白玉膏点到宋殊右手上,轻轻抹匀。碰了碰男人手心一道红痕,唐景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非要用竹篾做灯笼啊?不能选种不伤手的吗?”
宋殊看着她的小手,随口道:“也有用铁丝做的,不过竹子便宜又方便,大家就都习惯用竹篾。”
唐景玉叹了口气:“也是,谁让灯笼必须用硬东西撑起来呢,没有灯架,光用纸也无法做出灯笼。”
她是无心之言,宋殊听了却如茅塞顿开。
是啊,为何非要用竹篾铁丝做灯笼,如果他只用纸,能不能做出一盏灯笼来?
念头一起,宋殊彻底没有心思做旁的了,勉强陪唐景玉用了晚饭,饭后送唐景玉回她自己的房间,连小姑娘委婉的亲亲暗示都没看透,转身就走了。
唐景玉气得在心里骂了他一顿。
然后第二天,她就发现宋殊把自己关在这边的灯房里了,早饭午饭都没吃。
唐景玉担心他饿坏身子,急得想喊人,钱进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别出声,掌柜肯定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谁都不许打扰,就他自己在屋里待着,最长的一次,除了去恭房解决问题,两天两夜都没出来,饭也是饿极了自己去厨房翻的东西。”
“那他都在里面做了什么啊?”唐景玉还是不放心。
“做灯呗。”钱进习以为常地道,“咱们掌柜爱灯如痴,就算将来娶了媳妇,那灯笼也是排在媳妇前面的,不信咱们等着瞧好了。”
唐景玉撇撇嘴,赌气撵人:“去吧,这边我看着,你只管前面的事。”
“你,你行啊!”钱进伸手就点了唐景玉额头一下,“在我面前摆起大丫鬟的谱了!”
唐景玉笑着打他,等钱进走了,她搬把躺椅放在院子里的桂树下面,对着灯房发呆。
她才不会笨到因一盏灯笼泛酸,她只是看不惯宋殊这种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的劲儿。
日头渐渐落下去,左邻右舍的厨房都冒出了袅袅炊烟,唐景玉闲着没事,这样等待又实在心慌,就去厨房亲手给宋殊做了他喜欢吃的酒酿丸子,还炖了ru鸽汤。一天都没吃饭,估计饿了也没啥胃口,就不准备旁的了。
一更过后,宋殊才开了门。
“饿了吗?你在这等着,我给你端饭去。”
宋殊震惊回头,看到身后面带浅笑的小姑娘,不由问道:“你,你一直守在这儿?”
唐景玉但笑不语。
宋殊忽然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愧疚顿时浮上心头,走上前抱住小姑娘:“阿玉,我……”
唐景玉及时捂住他嘴,仰头看他:“好好做灯吧,等你做完灯我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