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地放低了声音,本就哭着呢,这样一低,就更显委屈了,像是跟亲人闹别扭。宋殊如何忍心让她这般离开,更何况她没有摔断骨头,不代表没有别的小伤,他必须看看的。
不顾唐景玉推搡反对,宋殊抱着她进了灯房。
他将唐景玉放到椅子上,唐景玉脚一沾地便往外冲,没料左腿使不上力气,竟直接扑到了急着阻拦的男人怀里。熟悉贪恋的怀抱,里面有淡淡的竹香,有夜晚沁凉的寒意,唐景玉眼泪流的更凶了,拼命忍下赖在这怀里不走的冲动,伸手推他:“我不用你扶,我要回房了。”
宋殊搂着人没动,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瞬,他将人重新按下去,半蹲在她身前,强硬扯过她手道,“给我看看,没有大碍你再走。”
唐景玉刚想拒绝,无意撞见他左手拇指上的血,那里有道口子,不深也不浅,至少现在血都没有止住。想到这伤口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突然推门造成的,唐景玉心中浮上淡淡愧疚,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松了开来。
手心沾了土,宋殊轻轻拍了拍,看完左手,再去抓她右手,对自己的伤却视若无睹。
唐景玉左手没事,右手掌心擦破了一点皮,好在没有出血。
“疼不疼?”宋殊低头问。
“有点,你先管你自己吧。”唐景玉别开眼,不太高兴地道。
宋殊看看自己的手,血淋淋的的确不好看,便道:“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灯房里备着水,留他做完事情洗手用的,纱布更是不少,洗过之后,宋殊抽出一条干净纱布把拇指缠上,回头见唐景玉扶着桌子站着,连忙走了过去:“左腿不能动?”
唐景玉害怕地摇摇头:“能走了,就是特别疼,掌柜,我腿没事吧?”
宋殊没说话,扶她重新坐下,捏捏她脚踝道:“多半是扭到了,应该没有大碍,你先等等,一会儿还疼的话,我拿跌打药给你涂涂。”
他这样说,唐景玉没那么怕了,瞅瞅桌子上的竹雕,小声问他:“掌柜怎么半夜做这个啊?你不是说年前都没事干的吗?”
宋殊拉过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一边继续雕竹一边解释道:“新接到一笔单子,熟人托的,时间急,只能熬夜做。”
他神色平静,只是回答前沉默了一瞬,唐景玉一直盯着他,敏锐的注意到了。想了想,她随口问道:“我怎么没听钱进说过啊,今天接的单子?”
宋殊“嗯”了声,“你歇晌的时候接到的。”
唐景玉根本不信。
如果是今天接的,为何昨晚他也熬夜?她在他身边待了半年,宋殊说过,制灯笼时一直低头坐着,对身体很不好,他要求他们每日锻炼身体,自己更是以身作则,连晚饭都不会吃太饱,又怎么会无故熬夜?
到底为了什么才撒谎呢?
看着男人疲惫的脸庞,唐景玉心疼了。
她也想他,想跟他好好待着,想他放下灯笼,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对了,他说要帮她涂药的……
唐景玉咬咬唇,低头看自己的手。
察觉她移开了视线,宋殊悄悄看了过来,见小姑娘垂着眼帘,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她趴在台阶前的惨状,心头涌上一股自责,轻声问道:“现在试试,还疼吗?”
唐景玉点点头,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马上皱了眉。
宋殊坐不住了,起身去内室把伤药拿了过来,刚要蹲下去,意识到男女有别,他皱皱眉,转身道:“我去喊知夏品冬照顾你。”
“别!”唐景玉急着拦道,在宋殊疑惑回头时扭头,微红着脸道:“我,我是看这边亮着灯偷偷溜过来的,你去喊她们,万一她们误会了,半夜三更的,我也解释不清楚。”
宋殊猛然意识到方才的思虑不周,有些尴尬。
唐景玉动了动手指头,到底没好意思请他帮忙。
她这样,宋殊更不好意思自己动手,犹豫片刻,把伤药递了过去,“你自己试试?”
唐景玉不可置信,抬头看他,羞涩为难全都化成了委屈。
他真的再也不想对她好了吗?
眼里浮上盈盈泪水,化成泪珠滚了下去。
“你……”
她一哭,宋殊就急了,想想自己是她长辈,俯身道:“算了,你动作不方便,我帮你吧。”
唐景玉撇撇嘴,却主动将左腿伸了出去。
她只穿了软底睡鞋,脚上都没有穿袜子,一片细白脚背露在外头。宋殊见了忍不住斥责:“怎么不穿袜子?你不怕冻着?师母不是叮嘱过你吗,不能受凉。”
“我又不知道会在这里耽误这么久。”一提这个,唐景玉好像突然知道冷了般,打了个哆嗦。
宋殊自知理亏,不敢耽误功夫,一手攥着她鞋面,一手将裤腿往上提了提,才露出脚踝就止住了,“你提着裤腿,我帮你涂药。”
他规规矩矩,唐景玉也不敢做什么轻佻动作,只是在宋殊抹药时低低叫了声。
宋殊动作一顿,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