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笑了笑,说,「我最后一次跟林安分手,没错,是彻底分手,向他要了笔分手费,那就是让他重新给艾苇茹的电影投资并且就在艾苇茹形象下跌的近期想办法帮忙,虽然至今我还是没有从他那里问出来最近艾苇茹失掉两个角色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应该跟他熟识的同行脱不开关系。林安也还爱着艾苇茹,但是他最近有些绝望了,才会对陷入困境的艾苇茹落井下石。」
「代价,我问你代价是什么?」蓝颜趴在车窗上,追问道,「林安怎么会受你要挟,你用什么做交换的?」
「林安曾经陷害你的证据,当时我没有揭露他,现在的话,随时可以。」杨梓歆扬了扬下巴,自信满满,「我虽然跟以前一样自私,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那么怕输了。」
蓝颜朝杨梓歆伸出手,淡淡地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杨梓歆也伸手握住了蓝颜的手,「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为了给你个好印象,所以其实也是为了自己。不过顺带帮了艾苇茹不代表我不把她当竞争对手了,不仅是事业上的,也有爱情上的。」说罢冲蓝颜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手,「快去吧,拜拜~」
蓝颜发动了车子,心里装满了对杨梓歆的感激和对艾苇茹的思念。
疏通了拘留所的种种关卡以后,蓝颜连林立都没有告诉,就安排了可以跟艾苇茹有接触探视的机会,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探视间等待,周围死板的色调和空落的布置都让她觉得压抑。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门开了,蓝颜转过头去,心怦怦直跳。
艾苇茹从门外走进来,上身白色丝质衬衫□黑色及膝A字裙,黑色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肩头,步履从容优雅,坐在蓝颜对面,身后站在门边的工作人员小声叮嘱了句:「蓝小姐,我就在门外,有事情可以叫我。」然后带上了门。
蓝颜握住了艾苇茹的手,看着对方素颜的略显憔悴的脸,面无表情可是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自己的美丽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
想说这两天自己好像经过了两个世纪那么久。
想说这两天见不到对方自己却还要一个人坚强起来真的好辛苦。
想说自己知道对方肯定会看不起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努力学着对方的从容和淡定强打Jing神去工作。
想说为了尽快让对方脱离困境自己不得不仰仗别人的帮忙却又开始不敢信任任何人。
然而到了这里看着艾苇茹,蓝颜却哽咽着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我想你。」
艾苇茹点了点头,温柔地回握了蓝颜的手,吐出的话却冰冷:「我不需要。」
「茹茹?」蓝颜怔住了。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艾苇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蓝颜的头发,微微一笑,「这两天我在这里有空想了很多,蓝,我们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好。」
蓝颜瞪大了眼睛,发丝感受到的在以往会让自己心跳的温度,此刻令她心惊:「你说什么?你怎么了?茹茹?」
「叫我苇茹,或是艾姐。」艾苇茹语气温柔,眼神却失去了往日的柔情,「我说了,我们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好。」
「你是说,你要跟我分手?」蓝颜难以置信地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父亲——」
「发生了很多。」艾苇茹抽出了被蓝颜握住的手,「发生了很多,让我开始思考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的事情,你明白么蓝?认识你之前,我还是会让你看不惯的大牌影后,认识你之后,我失去了很多继续当我的大牌影后的机会——」
「你在说谎!」蓝颜腾地站了起来,俯身盯住了艾苇茹的眼睛,音量忍不住提高起来,说,「你在演戏!」
「蓝小姐……」大门是玻璃做的,门口的工作打开来一条缝,小声提醒她声音轻点。
艾苇茹平静地看着蓝颜,「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么?蓝,我不需要你为我承担什么,因为我也不打算再为你承担什么了。谢谢你给我的所有帮助,连同我们过去的感情,我都不会忘记的。但是,到此为止吧。」
蓝颜怔怔地望着艾苇茹,在那双令自己沉沦已久的幽深瞳仁里看不出任何动摇,突然两行眼泪轻巧地滴落下来,但是很快她抬起手背擦了擦,低头沉默起来。
过了短短几秒却仿若时光都停驻的长久宁静,蓝颜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你的意思就是分手?好。我先走了。」
等蓝颜失魂落魄地走到自己的车子里,才放任自己哭到浑身颤抖。
有那么一个时刻,蓝颜满怀希望地想要找到希望,可又被艾苇茹淡然又笃定的眼神镇退了。
原本期望中的对方耐心倾听自己诉说这几天的担忧和思念的温柔,温和地望着自己轻柔说出跟自己对俩人未来的期待不谋而合的美妙共鸣,或者是有些别扭但是绝对把自己和自己的努力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含蓄表达,通通都没有出现。
而是认真、冷静而没有不舍的决绝。
艾苇茹淡然说出「到此为止」的那一刻,心都碎了。